“截至酉时,云州各县分行,共收入五十八万八千积分,合计五千八百八十柱香火。”
谷道人深深吸了一口气,朗声宣告道。
声落,议事袇房内霎时一片死寂,俄而呼吸急促声交织如雨。
“小六千柱香火,这么多?”
“谷师弟,你没看错?这是一天的香火?”
流云观道人们激动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笔香火之庞大,已然远超他们的想象。
要知道,雍县一年的香火贡赋也就二十六万柱。
眼下他们一天就有小六千柱香火,按照这趋势,等于一个半月便足以媲美一县收入,这对于流云观来说,简直不敢想象!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
天下宗门的香火收入,完全受限于周围人口密度。
最大辐射范围,也就方圆一百里左右。
因此便是密密麻麻住满了人。
又能有多少香火?
互联网则不然,再偏僻的地方,也能覆盖过去,在日积月累之下,突然爆发兑换,自然十分惊人。
“诸位勿要过于乐观,眼下乃是乡民数月积累的厚积薄发,香火自然多些。贫道估计,再过十天半个月,香火收入应该就会大幅度衰减下来。”
谷道人显得十分冷静。
“那也不少了。”
“一天便有六千柱,十天便是六万柱,再往后就是只剩下十分之一,也依旧十分可观啊!”
“是极是极!”
“诸位别忘了,这还仅仅是云州一地,若是放眼顺天府,乃至天下呢?”
一时间,袇房内议论声四起,众道士哪里还有仙风道骨模样?
俨然化为市侩商人,那颗七窍玲珑心,已然将心中的算盘珠子拨得啪啪直响。
“诸位师兄师弟,眼下银行遇到了一个大麻烦,恐怕要烦劳诸位一番。”
在众人议论纷纷中,谷道人突然拱手四方道。
“大麻烦?!银行出了何事?”
众道人闻言神色一肃,不少人眼中甚至冒出腾腾杀气。
利益当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银行精粮已然告急,我等必须得尽快筹集更多精粮,防患于未然。”谷道人一脸无奈。
“嗯?”
众道士一脸古怪之色:“贫道记得之前不是调了一千石精粮吗?”
“按照眼下趋势,这一千石精粮足够支撑五天,贫道也差遣弟子,在瓦子集市收集精粮。”
“但是诸位别忘了,这只是第一天,银行办事弟子多有生疏,再过两天,待手熟之际,粮食消耗必然更快!且贫道收到风声,已经有人在高价囤积精粮。”
谷道人脸上露出一抹忧虑之色。
利益当前,人心叵测。一旦银行粮食供应不上,只怕尚未积累的商誉,将会毁于一旦,这是流云观无法承受的损失。
须知,眼下乃是大考,后面细水长流才是关键。
“莫慌,互联网眼下只在顺天府传播,府外还甚少流传,我等走一遭,多多采购便是。”
“如此便有劳了。”
“采购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观外万亩良田也得尽快耕种起来!沙师兄,贫道记得你修得一门枯木逢春术,不知在这冬日可行?”
“三五亩薄田轻而易举,万亩良田倒是不曾试过,回头贫道就去试验一二。”
“……”
在香火诱惑下,流云观道士们俨然拧成了一股绳子,纷纷献言献策。
直至凌晨寅时,各大执事才领着各自任务匆匆离去。
袇房内安静了下来。
只余下观主、高功、传经……等几位核心人物。
“我等一天便有六千柱香火,想来其他银行也低不到哪里。窥一斑而知全豹,难怪顾伯公能入清虚大帝法眼,其香火之盛,已然不可揣度。有邻如此,福祸难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