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等多久啊？”</P>

“哈哈，你别盼着上山拉柴，那可是个辛苦活儿。”黄家明带了几个窝头就出门了。</P>

回来时，已经七八点钟，黄家明在杖子边上低声喊：“孟繁西！”声音隐含兴奋。</P>

孟繁西应声出去。</P>

黄家明压低声音，“郭大爷悄悄分我半只野兔，回来时天黑，没人看到，咱们两院偷偷炖了吧，加点土豆，你会不会炖！”</P>

林自在来了精神，“会！必须会！”</P>

说炖就炖，好吃的怎么让它能过夜？</P>

漆黑的夜晚，女知青院的烟囱悄悄冒起了炊烟，偏厦里逐渐弥漫了肉香，锅台四周围着八九个女知青，垂涎欲滴，“哎妈呀，咋还没好啊，馋死人了！”</P>

“这味儿也太正了，比我妈做的还香呢！”</P>

林自在主灶，她悄悄从空间偷渡出小半只春城时买的兔子，混入其中，又使出几十年厨艺功力，将一锅兔肉土豆炖得香辣可口，嗅之勾魂。男知青那边也时不时有人到杖子边溜达，不敢大声说话，又不好意思过来女知青这边，就在若有似无的香味中，痛苦地煎熬等待着。</P>

在陈静怡那一辈子，大多是周逢春做饭，她极少动手。但做饭这件事，就跟骑自行车一样，学会了，就是会了。</P>

兔肉少，她就多加了两个大土豆，又扔锅里两个干辣椒，大铁锅边也啪啪啪贴了一圈玉米饼子，饼子下边沿浸染了汤汁，上面又被铁锅烙出了黄嘎巴，一揭开锅盖，玉米饼的香气，一时竟有盖过兔肉的趋势。</P>

女知青人人手握筷子，端着空碗，使劲吸着香气，围着大灶，只等开饭。</P>

林自在让陈招娣去隔壁拿个饭盆，这样给他们端过去后，吃完就不用还盆了。</P>

陈招娣不愿意去，撅嘴，“为什么又是我？”</P>

“因为你最小！”</P>

“那把我的盆子给他们用吧！”陈招娣很大方。</P>

“呵！”张春梅制止说：“你可别！都说你们上海知青干净利索，谁能理解啊，就那一个盆，洗脸是它，洗脚是它，洗衣服也是它，就连发面拌凉菜，也还是它！你猜用你盆装了菜过去，他们还会不会吃！”</P>

陈招娣这段时间，胆子的确大了，人也活泼起来，自己笑得比所有人都厉害，使劲点头。又反击说：“别嫌弃阿拉上海宁，你们东北不脏！棉袄领子袖口都磨亮了，也不洗！”</P>

“大冬天的谁能没事儿就拆棉袄啊，磨亮了也得穿啊！”</P>

“阿拉都用假领子，脏了拆下洗洗。”</P>

“哎哎，拿盆去啊！都不想吃是不是！”</P>

“去去去！”</P>

一锅兔肉土豆，一分为二，男知青的稍多一些，他们的饭量大一些，肉也是黄家明的。</P>

女知青们围坐在小屋南炕的小桌边，大口吃着软烂入味的兔肉、沙面的浸满鲜辣肉汤的土豆，大呼幸福，热泪盈眶。</P>

男知青那边，也在大口吃肉，没有酒杯，还倒了一茶缸北大荒白酒，大家你一口我一口的轮番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