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邪司正堂。
宾客们倏忽间醒来,却只见周边血肉淋漓。
“发生了什么?”
众人大惊失色,但看到上首处徐公泰然自处,便也稍微镇定了一些。
战斗已经结束,圣人虚影也已经散去,可徐上章心头久久难以平静。
天佑大梁!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堂内第一排的那个自顾沉思的年轻人,心中须臾间闪过很多想法。
大隐隐于市,该怎么想办法把他逼出来?
可还没等他想出好主意,就看到身侧的弟子急忙来到了自己身前。
“让老师身陷危机,学生万死难辞!”陈浩然看起来极为自责。
徐上章看了看这个一贯遇事有静气的弟子,释然笑道:“与你无关,只是可惜了今天这场盛宴。”
他是真的很欣赏陈浩然,也是将其视为未来的大梁肱股之臣来培养,自然不会怪罪什么。
“众弟子中,你最像我。”他拍了拍陈浩然臂膀,深言道:“问心无愧便好。”
没等这个在平安镇颇有人气的浩然公子答些什么,徐上章转头朝堂中轻语:“静心,养气。”
音量不大,但却如鸿音般扫过全场,喧闹的荡邪司内霎时平静下来。
简单说明了一下方才是楚贼行凶,徐上章再不多言,安静立于堂前审视众人面色。
西楚刺客潜藏至此固然隐秘,可若为没有眼前这些所谓名流中的某些人与之勾结,如何能顷刻间涌出这许多人?
既然他徐上章还活着,自然要把那些叛国贼子揪出来。
堂中一时议论纷纷,无不是在痛骂楚贼。
有头脑的人都明白秋后算账的道理,清白人拿不出手段证明自己清白,所以哪怕用处不大,但现在骂一句,说不定便能少一分嫌疑。
当大家都在出声谴责,若是谁不骂,必会成为众矢之的。
相对论——揪出一个坏人,就能证明我是好人
下意识忽略一些女人后,许宁很快被盯上了。
他从始至终一直杵在原地,垂眸沉思,一动不动。
“姓许的,你这好半天一言不发在想什么?”
“许宁,你莫不是在为楚贼心忧,是你暗中与之勾结?”
“我就说今日这般盛会你凭什么到来,原来是早有预谋,还不招来?”
厉声指责的无不是一些急于在徐公面前卖弄的年轻人,他们倒不是真的认为许宁勾结了楚国。
若是一个废物也能成为楚国内应,怕是西楚早亡国了。
之所以如此是认定许宁没有后台,帽子一扣他怎么摘?
厉喝声传入双耳,许宁这才有些迷惘地抬起了头,环视周身。
什么情况?
我怎么莫名其妙就被集火了?
他先前之所以失神,是在回想自己最后关头的小颠倒阵是否起了作用,许宁不确定阵法到底有没有影响到赵梓晴心神。
他在回归现实的第一时间便朝赵梓晴看去,却只见那女人眉眼含笑朝自己点头示意。
似乎,像是在暗送秋波?
眼下状况不好动手,但许宁仍对赵梓晴小心防备,也便忽视了场内变化。
“一派胡言!”
还没等他答话,上下站出来厉喝道:“许施主与我一同而来,你等难道是说我师徒二人也勾结了西楚?”
小和尚虽然这两天越看许宁越不顺眼,但万一
就只说万一万一他以后真成了姐夫呢?
都是自家人,我不维护谁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