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筠身子一僵,偷偷看了一眼墓碑上陈秋容的黑白照片,心头一阵心慌。
默默在心里说:是你小儿子想杀了你长孙,和我没关系,还有你的死和智渊的病,都是他让我做的,冤有头债有主,你若死不瞑目就去找他,千万别找我。
“妈承洲来了,有他陪着你,我就去医院照顾智渊了。”沈清筠起身离开。
纪承洲来到墓碑前,深深鞠了三个躬,看着陈秋容的照片,在心中发誓:奶奶,我一定会将操纵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找出来,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纪明渊看了一眼纪承洲挺拔的背影,之后目光落到陈秋容的照片上,瞳孔猛然一缩,耳边出现一道声音:死人面前还演戏,不怕她半夜找你索命?
妈,你别怨我,别找我。
是大哥毁了我的一切,曾经我是天之骄子,如今却成了一个连路都走不了的废物,让我一夕之间从云端跌落泥潭。
这么多年我过着行尸走肉、生不如死的日子。
凭什么他踩着我的双腿,和我的孩子上位,却还能功成名就、儿孙满堂?
这不公平!
他的孩子越优秀,我就越恨!
我要将我所经历的、承受的通通还给他,我要让他体会失去孩子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让他体会自己是个废物日夜煎熬的痛苦。
如今他病倒患上了老年痴呆症,和废物无异,算是还了我这双腿了。
但他的孩子还活着,我不允许!
我的孩子已经在地下等了他们十几年了,他多孤单啊,你看见他了吗?他是不是找你哭了?
我得让他的堂哥去陪他玩啊。
你不是最疼承洲么,你慢些走,不久后,我就送他去见你,这样你,还有我的孩子就都不会孤单了。
不对,还有远航,他也得死,我要大哥和我一样断子绝孙!
纪承洲听见身后传来粗重的呼吸声,转头见纪明渊额头青筋爆起,双手紧握成拳,浑身发抖,似乎在竭力隐忍压制什么。
他立刻走过去,“小叔,你怎么了?”
纪明渊漆黑阴鸷的目光落在纪承洲身上,突然伸出双手掐住他的脖子,“我不允许,我不允许!”
纪承洲察觉纪明渊不对劲,仿佛变了个人似的,眼里都是阴狠的肃杀之气,与平日的温润如玉完全判若两人。
他去拉纪明渊的手,他的手仿佛一把铁钳,紧紧箍着他的脖子,怎么也拉不开,不得已他抬手一个手刀狠狠劈在纪明渊后脖颈上。
纪明渊眼皮颤了颤,手劲一松,人晕了过去。
纪承洲摸着脖子咳嗽。
正好宋念霜赶了过来,见纪明渊低着头倒在轮椅上,慌忙喊:“明渊,明渊。”
纪长卿也随后跑了过来,焦急问:“爸怎么了?”
纪承洲缓和下来说:“小叔刚才突然情绪失控,掐着我的脖子不松手,我将他打晕了。”
“他又发病了。”宋念霜看向纪长卿,“你去车上将我的包拿过来,里面有药,将你爸的保温杯也拿过来。”
纪长卿知道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转身去拿药。
纪承洲疑惑问:“你刚说小叔又发病了是什么意思?”
宋念霜将纪明渊腿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直起身子看着纪承洲说:“他生病了,偏执型精神分裂症,医生说他是因为失去双腿和孩子打击太大造成的。
当年我失去孩子和做母亲的权利,失去姐姐,情绪非常不好,是他一直寸步不离地陪着我、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