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妈妈苍白的脸色,苏晓后悔不已,自己干嘛要这么急呢,扶着妈妈去躺下,季秋便闭上了眼睛,
她的耳边仿佛又传来了白桦林悠扬的乐曲,苏逸尘,那个总是沉默寡言的男孩,却能吹出这么好听的曲子,不知从何时起,他总是在她快要崩溃时,来帮上一把,可能因为他们是一类人吧,都是黑五类的子弟,
虽然,他们是知青里最好看的男女,也是被鄙视的一对,那些脏累的活也理所当然他们干的最多,
可渐渐的,两颗年轻的心越来越近,大概想从彼此身上汲取到温暖,她曾经以为,他们会厮守一生的,她想起了那个风雪之夜,就是那个时候,晓晓来到了她的身边,
这么说,他没死,失踪了二十多年后,就这么理直气壮的回来了?而且,还找到了孩子的头上,他凭什么呢?
季秋虽然躺在了床上,可全是像是着了火一般,几十年的愤懑都被勾了起来,她想起了那些绝望的日子,
就在他们认为回城无望的时候,苏逸尘的舅舅通过很多关系找到了他,说是要带他去美国,那个时候封冰刚刚开始融化,当时他舍不得自己,可出去是他们唯一的希望,总不能在那个小山村窝一辈子吧,他舅舅也承诺,三个月后,一定将自己也办出去!
就这样他们分开了,可这一分开就是二十多年,在他走后的第二个月,她便发现自己不对劲,可那个年代,未婚先孕是大罪呀,妈妈急的不行,她只会哭了,原想着三个月后能跟他走,幻想着那个时候不会太显怀,可是知道孩子快六个月了,他都没一点音信,哪怕是来封信一也好,
妈妈怕她被人发现怀了孩子,带着她回到了安城外婆家,虽然已经没了亲人,还有一座祖宅可以栖身,妈妈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办好该有的手续,对外声称,她丈夫死了,好在没有被人怀疑,这才平平安安的生下了晓晓,
她回想着母亲临死前,那不甘的眼神,自己这一声的蹉跎要找谁去说?
整整一夜,季秋沉浸在回忆里,有时清醒有时迷糊,到了半夜就发起了高烧,苏晓到底不放心,半夜进来看她时,当时就吓哭了,额头摸起来烫手不说,人也叫不醒了,
她赶紧冲到了对面,伊薇也吓了一跳,叫大力背这人,上了医院,
苏晓坐在医院走廊里,懊丧的不行,
“我不该跟她说的,我妈妈这辈子太苦了,”伊薇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好在医生出来说,人不要紧,用了药已经退烧睡了,
“你们也快回去吧,我自己在这里就行了,大力哥还要上班呢,”
“让他回去吧,我在这里陪你,明天要做很多检查呢,你一个人怎么行?”她一个人确实吃力,苏晓感激的看着伊薇,也不再客气了,
“季姨什么都没说吗?那个真的是你爸爸?”
“看我妈这反应也知道了,说不说的都没用了,反正我不打算认他,我妈也不会认!”她心痛不已,如果不是有太多委屈,妈妈怎么突然就发起了高烧,这是勾起了多少不好的回忆啊,。
“晓晓,好像退烧了,季姨头上有汗了,”因为打了退烧针,季秋的呼吸已经平稳了,她们两人都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