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人家跟我说起还钱的事,爸,您说我怎么办?”
乔志国深深看着乔大海,眼底满是希冀道,“或者,爸您做主,能从妈搜刮云秀姑姑的钱里抽一点儿帮我还债?”
“呃……这、这我哪儿能做得了你妈那个泼妇的主……”
乔大海抓着乔志国胳膊的手渐渐失去了力道,心里发虚得紧,恍惚了一会儿,方才满是失望地直叹气。
“算了,你不想掺和就算了……哎!”
乔大海一脸颓然的转身就走。
乔志国双拳紧握,看着老父亲略显蹒跚的步伐,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复杂的情愫。
乔澜眼底闪过一抹暗芒。
如果不是知道爷爷背着人的另一面,乔澜恐怕也会被他的演技给骗过了。
“爸,您刚刚反应够快的啊,竟然把爷爷给骗住了。”乔澜笑看着脸色暗沉的乔志国,故意调侃道。
“哎!我说的也不全是假的,我真欠了不少外债,其中最大的债主就是你陈伯伯……”
乔志国无奈苦笑,他刚刚也从老爷子眼底看到了一抹心虚,想来这么多年他过的日子,老爷子也都是心里有数呢,但却从来没真正的关心过他,而是选择冷眼旁观。
乔志国要说心里不失望,那是骗鬼呢。
乔志国心口堵得厉害,也不想再多说这些个有用没有的过往,只是淡淡道,“要不是老班长的事情需要暂时保密,不想给你陈伯伯那边找事,怕是多说多错,我也不会拿这个借口说事了。”
乔澜扶额,她说她爸什么时候演技这么出彩了,可真人那不是演的,事实就是如此,也难怪爷爷那只老狐狸看不穿了。
不过,看到正好跟爷爷走了迎面的老支书。
乔澜眸光微闪,忙凑近了乔志国耳边小声说,“爸,我觉得爷爷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了,谨慎起见,您最好还是给北家湾那位会计伯伯提个醒,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另外,也叮嘱一下别说漏嘴了您跟他讨教学习的事……”
乔志国也看到了与老爷子擦肩而过的老支书,被乔澜这么一提醒,心也顿时沉了下来。
目送乔志国迎上老支书,乔澜便转身回了院子。
“咦?杨队这是等我有事?”乔澜刚一进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不远处的杨云峰。
“陆队没跟你回来?”杨云峰虽是疑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只是疑惑明明一起出去的,回来的却只有父女俩,而且,这才也刚回来,就被人找上门,虽然来人是乔大海,但杨云峰还是心神警惕。
乔澜虽然有点心不在焉,但杨云峰一脸严肃,目光亦是略带几分冷厉与沉凝,乔澜心下一紧,忙收敛心神,这也后知后觉,大抵是最近接二连三的突发事件,让杨云峰脑中那根弦绷太紧了,整个人都很是紧绷跟警惕。
乔澜暗自轻叹,招呼他到大树下的木墩子上坐下说话。
“……放心,都回来了,不过,陆队那边有事,到了县城,我和我爸下车徒步回来,陆队和东子哥直接去办事了。”
“……”杨云峰心下稍安,但一想到陆铭琛和乔卫东紧急回来就忙活开了,心下又觉不安。
“你别看我……你们和陆队他们都有纪律,我可不好乱说……”
乔澜其实是不知道雷爷现在是被陈浩带到了哪里,如果是扣在公安局,杨云峰这边知道一下,好像也没啥问题。
但是,如果雷爷被转移到了陆队那个上司那边,也就是直属军方管控了,杨云峰虽是无心,但是打听多了,怕会连累陆铭琛和乔卫东违反纪律什么的。
乔澜自觉这事她拿不准,便秉承沉默是金的原则,什么都没多说。
而杨云峰也是惊出身冷汗,深他再打问就是越界了,便忙打住。
杨云峰的适可而止,乔澜也是心下一松,目光扫向徐老的房门,“徐爷爷这两天没事吧,要不要我现在把脉查体看一下情况?”
刚刚回来,她和她爸也都只是洗了把脸,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被爷爷堵上了门,所以也才没第一时间先去跟徐老那边大声招呼。
况且,知道徐老和恩师徐长卿是大佬的表舅,她其实直到现在脑子都还很乱。
“徐老今儿个中午睡晚了,现在还没醒……”
杨云峰说着抬手看了下腕表。
“不过,估摸也快了,一般这个点儿,老支书就差不多过了,徐老就是没醒,也左不过再有十来分钟的样子准儿醒。”
乔澜没说老支书被她爸截胡去大队部打电话了,估摸且得晚好一会儿呢。
不过,既然徐老还在睡,乔澜便也急着去打扰,而是钻进了厨房,准备煮一大份儿凉茶,等下给忙碌了一天的家人们喝,尤其,还奔波在外的陆铭琛和乔卫东,也不知道她给的‘解药’能不能让雷爷破防。
乔澜一个人忙活煮凉茶,顺带接收玄月一号收集到的消息,这才知道原来乔志勇和乔玉珍,都是被昨儿个去县医院探望乔思思的郑秀娥喊回来的。
不过,两人回来还真不是特意赶回来助阵的,而是商议乔大海六十大寿的筹备。
之前,陈良娣闹上门讨肉,乔澜还以为她只是借机生事而已,但从玄月一号得的消息,乔澜也才后知后觉,现在的猪肉可是紧俏货。
而且,买肉还需要肉票,村里人可一般摸不着肉票,也只有像乔志勇和乔玉珍这样领工资福利的工人才有,不过,肉票那也是很紧缺的,通常每月也才两斤的肉票,谁家也都是抠抠搜搜计划着用。
陈良娣想借乔大海六十大寿的契机,请大仙来给乔澜驱邪作法,这一大家子聚在一起的席面,总也得有口肉才像个样子,而这肉就成了眼下的难题。
陈良娣找乔志勇和乔玉珍两人回来,当然也是想从两人手上扣肉票,另外就是跟乔玉珍确认李大仙的安排,家里这边也好早点儿准备什么的。
乔澜笑看着锅里翻滚的凉茶,眼底闪过一抹戏谑。
寿宴上驱邪作法啊,呵!她还真是期待得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