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琇莹带着刘邦出发后,扶苏就非常不满,油嘴滑舌之辈,令人生厌,而且还是刺客的同伙,天天离我王叔那么近,肯定是图谋不轨。
加之刘邦贱兮兮的模样,就十分的嚣张,反正他是一点也看不下去。
他一时骄纵的脾气上来,自从刘邦上了船之后,他就天天伙同济给刘邦使绊子,可奈何刘邦滑不溜秋的,警惕性很强。导致原本是胜券在握的战役,结果双方硬生生地有来有回打了许多次也没有分出个胜负来,更助长了双方现在相见两厌的状态。
反正今天刚起的扶苏见了这跟在琇莹旁边献殷勤的刘邦,就垮起了脸,直接把不喜欢挂在了脸上。
“王叔,睡得好吗。”
他向前跑了几步,挤进倚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琇莹怀里撒娇。
琇莹捏了捏他的小脸,将他的头撸了一下。
“还不错,苏苏睡得如何”
两人亲昵地说了几句话,琇莹才扭头冲刘邦道,“小友继续说。”
扶苏冷哼一声,但还是支着耳朵听刘邦讲沛县的事。
王叔说这人的朋友中有一位是他的新老师,他得好好听,找到那位老师,然后相看相看。若是好,就拐回去。
他正在细听刘邦说着趣,他涉世未深,不知道刘邦喜欢侃大山的毛病又犯了,只以为刘邦说的见龙和伏虎都是真的,于是也随着刘邦的讲述吸了口凉气。
他一动作,刘邦便知道他听进去了,突然来了劲,只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来吓看他不惯的扶苏。
刘邦确实是个天生的演说家,他极其会用语言煽动情绪,哪怕扶苏对他有不满,有些害怕,也不由得为他的话语而吸引。
到底是孩子。
琇莹起了身,原本温柔抚着扶苏脊背的纤白的手伸了出去,直接折了刘邦没长好的手腕。
“好玩拿我扶苏寻开心”
刘邦握着手腕,也不敢动,他忽然意识到扶苏不是那些可以任他逗的孩子,他真是皮痒了。可能是这些天,这位公子慈眉善目惯了,他竟忘了这位公子,心情有多么狠辣,手段有多么酷烈。
他在他身面前如此逗弄扶苏,简直是不想活了。
扶苏也明悟了过来,他气得鼓起了半张脸。
手中的匕首就出了鞘,他要戳死这混蛋。
油嘴滑舌,不要脸,赖皮鬼。
琇莹没拦他,也没拦刘邦逃,扶苏嗷嗷的冲了出去,“混蛋敢骗本公子”
刘邦也是拨腿跑了,扶苏撵着他也跑。
琇莹看得直乐,想哈哈大笑,但又怕被刘邦瞧出来他的真脾气,威慑不住这个只要压不住,就会顺杆爬的刘邦,所以只好绷着脸,只跟这几天一样学着他阿兄的模样,只浅勾起了唇角。
好难。
他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自己沿途收集的茶中最甜的一款,然后被涩得皱起了眉,他左右瞧了一下,见无人注意,从袖口取出了个小蜜
罐,倒了一勺蜜进去。
然后晃了晃杯子,喝了那依旧很涩的茶,才慢悠悠地吐出了一句话。
“这想要的人一到手,我就把这个难管的给扔掉。”
天天在刘邦面前装他阿兄深不可测的模样,他真的好烦啊
但不这样,刘邦那个贼样,铁定唬他,不让他见人。
他长叹一声,望向湖面,即使内心根本就是被苦水漫了,面上也依旧是一副成竹在胸的闲适样。
公子装得跟王上还是有两分的,若不是他随公子多年,也会被公子给唬过去,跟刘邦一样,认为公子是一个心思深沉,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之人。
他这几天看琇莹面对刘邦的几番试探,不回话,只一张冷脸,偶尔抬眼恐吓刘邦,就想笑。
因为刘邦只要一试探,公子虽然冷着脸,但少熟悉的人就可以看出,公子眉梢眼角无一处充斥着一种委屈,一种暴躁。
刘邦就不能安静的讲一些公子想要知道的东西吗非要试探他公子,给他们家全身上下就不长心眼,还有点话唠的公子憋坏了。
他正想笑,就被琇莹幽幽的目光扫了一眼,“想笑,一边笑去。”
他哎了一声,立马端着荼下去了,这才是他家公子的语气。
琇莹又长叹一声,世人皆醉我独醒啊,
扶苏找了帮手,将刘邦给绑了,这才冷哼一声,收了匕首。
“你确实是说话厉害,不过也是本公子耳朵太软了,我以后会改的,你不可能会骗到我了。”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被他人的语言所左右。
说完,高昂着头甩袖就走,跟琇莹和阿政的姿势如出一辙。
秦王室,面对不喜欢的人,真是用鼻孔看人,天生的贵族,如出一辙的高傲。
他小小的个头迎着晨曦和七月带着水汽的风,很是骄傲,颇有一种天老大我老二的张狂感。
天之骄子当如此也,刘邦心中忽然道了这样一句话。
他低首笑了几声,冲远处发呆的琇莹嬉皮笑脸道,“公子曾说魏之亡于信陵君,邦以为缪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