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报之外,大家还热衷于给张祯写信,就像去年北征那般。</P>
马超的信中,详细描述了自己如何斩杀郭汜、李傕,以及甘宁是怎么被李傕虐的。</P>
张祯边看边笑。</P>
甘宁打不过李傕,这在她预料之中。</P>
但几十回合就败了,也未免太掉链子,大约是因为水土不服吧。</P>
常年在水边的人,忽然去到大漠,短时间内肯定适应不了。</P>
而且李傕是能和吕布、朱儁这种层次掰手腕的人。</P>
以战功起家,武艺不用说,领兵作战也有一套。</P>
他没成为公认的名将,不是打仗不行,也不是武力不行,是脑子不行。</P>
凶残愚蠢程度也超出了世人的承受范围。</P>
例如,这一党人拿下长安后,放兵劫掠,攻剽城邑,纵容子弟侵害三辅百姓,加重了当年的大饥荒,致使“人相食啖,白骨委积,臭秽满路。”</P>
物价也高涨,一斛稻谷需五十万钱,一斛豆、麦需二十万钱。</P>
这谁买得起?</P>
别说贫民,普通的地主家也没这财力。</P>
日子实在过不下去,关中百万以上的人口,或饿死家中,或逃往刘表、刘焉、张鲁等人的地盘。</P>
一两年间,关中大萧条。</P>
更荒谬的是,献帝卖了厩中一百多匹马,又让御府大司农拿出杂缯二万匹,加上卖马所得的钱,一起赐给公卿和贫民,却被李傕截了。</P>
无论贾诩怎么劝说,他都不肯拿出来。</P>
在他心中,似乎完全没有抚民的概念。</P>
中原诸侯就不同了,以曹操为例,虽然也屠城,但也会安抚百姓,令其休养生息。</P>
与之相比,李傕、郭汜等人如贼首流寇。</P>
走到哪儿杀到哪儿,抢到哪儿。</P>
竭泽而渔,杀鸡取卵。</P>
也丝毫不会想着这些是我的百姓,为了长远之计应当爱护,而是能捞多少捞多少。</P>
像群饿极了、穷惯了的土匪。</P>
或者说,他们打破了约定俗成的规则。</P>
中原诸侯再怎么闹,其实都还在规则范围之内。</P>
下一批打破规则的人,是司马氏那一群。</P>
后来两人翻脸,李傕劫持了天子,郭汜劫持了重臣,对峙多日。</P>
献帝的侍臣忍饥挨饿,献帝就让李傕给五斛粳米、五具牛骨,好让大家吃饱。</P>
这种卑微的请求,李傕竟然不答应。</P>
不给粳米,只给了些发臭生虫的牛肉牛骨,无法食用。</P>
这就很难评,都不能说是恶毒,只能说是小家子气。</P>
献帝怒不可遏,又不敢发火,最恨的人除了董卓大概就是李傕。</P>
最后李傕被曹操派兵打败,又被别的凉州军阀斩首,首级传到许都,献帝命令高挂示众,勉强解了些恨。</P>
郭汜死得比他还早,是被自己的部将杀死的。</P>
而他最有名的事迹,除了倒反长安,就是勇尝粪汁。</P>
事情是这样的。</P>
李傕常请郭汜宴饮,郭汜的妻子担心李傕送美人给夫君,分了自己的宠爱,就挑拨两人关系。</P>
在她的挑拨之下,郭汜也对李傕起了疑心。</P>
某日,李傕又请郭汜喝酒,郭汜喝醉了,以为李傕下毒,回家后赶紧灌粪汁催吐。</P>
毒是没有,吐是吐了。</P>
他还挺懂医理。</P>
两人也反目成仇,连月交战,死者上万,打得关中更为凋零。</P>
郭汜之妻也如愿了,李傕再不会给她夫君送美人。</P>
不过,就算没有她的挑拨,这两人也迟早闹翻。</P>
其一,一山不容二虎。</P>
其二,攻杀盟友,吞并对方的兵马,似乎是凉州将领的习惯。</P>
跟郭汜反目之前,李傕已经派外甥刺杀了樊稠。</P>
也难怪郭汜会起疑。</P>
历史上马腾、韩遂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没想到这一世是马超取了他们项上人头。</P>
马超还说,人头已在腌制中,好了就送往长安。</P>
张祯有种生理上的不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