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发生的一幕,这样的黑夜,这样的雨,勾起了我心底最痛的往事。
十年前比这个时间更晚些,比这样的夜更黑些,雨也下得更大,我的人生也就是在那个雨夜里被改变了。
如果那夜没有遇到那件事,也许我也和顾采薇一样,毕业于交大,留在上海找到一份更舒服更体面的工作,很可能遇到一个愿意和我相伴一生的男人,然后结婚生子,迈入三十岁之门时,我已平顺地完成了人生的几桩大事。
这世界最不可能的就是“如果”,人无法预知未来,也无法将时间倒回去改变已发生的事。
我的视线落在手腕上的手表上,这块表是那个雨夜里留下来的证物,这十年来我一直戴着,时刻提醒着自己,人不可无善心,但善心若做的过了头就是愚蠢。
经历了不少的教训已证实了我这个想法是正确的,一周前瞧见柯望城肇事逃逸时,我曾提醒自己不要多管闲事,但最后还是被愚蠢的冲动冲昏了头,结果就是现在的霉运不断。
十年的时间已模糊了曾经的记忆,你以为已经忘记,可是某一刻突然想起,那时的伤痛却似当时,就像是永远刻在心上,无法消淡。
想起这件事,我的心情瞬间就跌入了低谷,我轻甩了一下头,就像是想要把那件事彻底甩开般不愿再去想。
我用余光瞥了一眼柯望城,从登机到坐到飞机上,他一直未再开过口,脸上的神情讳莫如深,看不出情绪,他侧头望着他那一侧的窗外,整个人好像陷入了沉思。
飞机终于起飞了,一路上我和柯望城就像是陌路,别说是开口说话,就是对视一眼都没有。
飞机到达上海时已是晚上22点,走出机场大厅,柯望城径直往停车场走去,他并未招呼我一起,之前发生的不愉快也让我不想再和他呆在一起,我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准备去乘坐出租车。
才走了两步路,一个身影朝我压来,挡住了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