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马上回答柯望城,而是反问了一句:“你相信我说的?“
“难道你是编个故事来打发时间?“柯望城也反问了我一句。
我轻叹了口气:“那晚天太黑,又下着雨,那个人的脸上还有血,再说我着急的想送他去医院,根本没仔细去看“。
“如果那个人现在站在你面前你会怎么做?”
我虽然觉得柯望城问的问题有点奇怪,不过我并没有去细想,我的思绪还在十年前发生的那件事上,这么多年过去了,想起这件事我心里仍不痛快。
救那个人我并没有想着要他给我怎样的回报,但至少他应该在清醒之后把事情说清楚,他这样不负责地一走了之,我却反而成为被冤枉的对象,而我憋屈的是根本没法澄清。
“如果那个人现在真的站在我面前,那我肯定会给他两个耳光,一个耳光是他应该感谢我的,如果不是因为我救了他,那个晚上他可能已经死了,他能活这么久然后站在我面前,他是应该感谢我,受一个耳光也是应该的,还有一个耳光是他欠我的,我救了他,他什么也没说自己跑了,我不但受冤也说不清,我的美好前程也被毁了,我的人生也被彻底地改变了,给他一个耳光并不为过”。
说这些话我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怨气,可是我看到柯望城的嘴角却浮起了一抹笑意,我想他心里一定笑我我很幼稚,觉得我心胸也很狭隘,我白了他一眼没再理他。
手术室门上方的红灯突然灭了,接着手术室的门也开了,陈诺被推了出来,我赶紧起身奔了过去。
陈诺的脸色苍白异常,眼睛闭着像是睡着了,应该是打了麻药还没醒。
“还好送来的及时,病发的阑尾已切除,现在已没大碍了,不过孩子还小,而且体质比较弱,需要住院两天观察一下,你去办住院手续吧,”医生略显疲惫地对我说。
“好的,医生,辛苦你了,也谢谢你了,”说完我正要去往一楼,柯望城却拦住了我。
“你留在这里,我去办,”他没等我答话转身已走向了楼梯。
手续没办好,没法送病房,只好在手术室门口等着,医生和护士竟也没有离开,柯望城很快就出现了,他把手里拿着的单子给医生看了,医生点了点头,对旁边的一个护士道:“送孩子去病房吧”。
来到病房,我愣了一下,这里不是普通病房,而是单间的特护病房。
我看向柯望城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先开了口:“单间病房安静,对身体恢复有帮助”。
他这样说我觉得也有道理,虽然贵了些,不过陈诺这个算是小手术,在医院里住不了几天,他这样也是因为我的疏忽,就多花些钱。
“谢谢,总共多少钱?我把钱给你,”我边说着边从包里拿出了钱包。
柯望城却转身往门口走:“这里有特护会照顾,我现在送你回去”。
“特护?我没有请特护,我也不需要特护,我自己照顾他就可以了,“我冲柯望城道。
柯望城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我:“你是打算在这里陪夜?“
我点头:“对,孩子一会儿可能就会醒了,需要人照顾“。
“你刚才出门的时候把住院需要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
柯望城的问题让我反应过来,我需要回去拿孩子住院需要的东西,而如果我离开了,陈诺身边就没有照顾,请特护是最好的办法。
我不得不佩服柯望城的细心,虽然不太愿意请特护,但却没有办法。
这个时候一位年轻的护士走了进来,笑着说:“您好,我是来照顾这个孩子的特护”。
相貌清秀,笑起来也很甜,声音也很柔美,这样的女孩子应该是孩子们喜欢的。
“麻烦你照顾一下这个孩子,我回去拿一些住院需要的东西,很快会回来,”我对特护说。
“您去吧,我会照顾好这个孩子的,您不会担心,”特护仍是一副笑脸。
特护进来的时候柯望城已走出了病房,我跟特护道了谢后出了病房看到柯望城立在门口,应该是在等我,看到我出来,他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往楼梯走去,我也只好跟着他一起下了楼。
雨仍然没有停,不过雨势小了很多,风也不像之前那样大了,一路上我和柯望城几乎没有交谈。
已是凌晨四点了,马路上的车子极少,柯望城的车速也没放慢,车很快就开到了我家楼下。
准备下车时我对柯望城道:“今天非常谢谢你,耽误了你大半个晚上的时间,实在不好意思,一会儿我自己打车去医院,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柯望城对我的话根本不理会,只是淡声道:“明天早上9点我有个会要开,现在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赶紧上楼收东西,“说完他头靠在了椅靠上,不再理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是在楼下等我,然后再把我送回医院去,他摆出这副架势就是在告诉我,客气的话不用再说,别浪费时间才最重要。
我没再说什么,下了车快步上了楼,走进家里动作迅速地收拾了一些东西后就赶紧下了楼来。
我和柯望城就像是有了默契一样,我上了车,他就发动起了车子,去往医院的路上我和他仍然没有再交谈。
到了医院门口,车子停下来后,柯望城才开了口:“这两天放你假,你自己也多休息”。
我正打算向他请假,没想到他先说了,还很难得的说了句关心话,也许是听惯了他的冷言冷语,我竟有些适应不了地愣怔了一会儿。
“谢谢,”我发觉除了感谢的话,我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说完我下了车,他也没再停留,调了个头把车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