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阵脚,各队依次前进。”
面色红润的左良玉指挥枪兵逼近到了城下,营兵的战车构成了近战兵前进的屏障。
大股长枪兵登上城头后,八旗兵的抵抗逐渐熄灭,明军快速占据北城墙,各队长枪兵结成一排排的枪阵,硬顶着还在负隅顽抗的鞑子兵前进。
老汗战死的消息很快传开,城内剩余八旗兵顿时没了战意,即使有部分两黄旗老将试图组织旗丁继续战斗,可八旗兵也不想和干死后金各路猛将的李昊硬桥硬马的打上一场。
因此其余三道城墙上,有不少八旗兵互帮互助,抓着绳子往下爬。
攻城战消耗时间挺长,真正的战斗部分却非常短,激烈战斗只发生在锦州总兵砍死老奴前,余下时间凭着明军营兵,都能缓慢占据全城。
逃出去的八旗兵终究只是少数,余下后金兵卒逐渐投降。
在明军运走城门洞堆实的砂石夯土后,城外大量的明军得以入城,这次建州女真兵的家属都变老实了,没有半大小子胆敢骑在房脊上射杀在大街上行进的明军士卒。
城内受降之事随后展开,鉴于投降的建州兵有点多,李昊下令只杀各级额真、拔什库、代子等后金官吏。
当然,还是他亲自操着铡刀,一个一个将建州女真官吏送进地府。
……
六月底,辽东前线大胜的消息才层层传递,进入京师兵部、内阁、通政使司等衙门。
兵部大堂内,尚书王永光召集了在京侍郎、四司郎中、员外郎、主事等官吏,商讨即将进行的封赏。
“按正德皇帝之后的惯例,总兵官临近致仕前,是不得加封爵位的。”
王永光只是依附阉党的官员,他和魏厂公的关系其实算不上亲密。
这位尚书其实支持给辽军将士大加封赏,但五月初五刚刚发生了王龚厂大爆炸,皇太子朱慈炅受惊而薨,圣上也受惊不小,据传木匠活都停了好久,兵部议出几个爵位来其实不太合眼下朝局。
“也有例外,李成梁大帅就加了宁远伯。”
兵部武库司郎中田吉也用惯例说话,“如今李昊大帅率军连克义州、广宁、盖海二卫、辽阳等重镇,既符合一大功,又符合累小功,再不封伯,恐民怨四起,九边将士寒心呐!”
他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可这人先前就有殿试作弊的恶名,后又以老乡缘故,接连攀附阉党官员,甚至爬到了魏厂公眼前,这才两三年就升到了兵部一司的主官郎中上。
大堂内其余众人都有点瞧不起他,虽然他这话说的在理,可被这阉党干臣援引李成梁旧例,其余兵部诸官都沉默寡言,没有附和。
“那就先议赵率教、朱梅两位镇帅的身后事。赵帅亲领家丁深入辽东,又几次三番出海州城恶战,又是死在鞑子箭下,追封流爵不过分吧,本部堂先提一个海州伯,靖虏伯也行。毕竟赵帅是陕西靖虏卫人。”
老态龙钟的王永光先用战死的赵率教破局,他六十五岁了,本就想上了辞呈回家乡养病,给辽镇将士加封完毕,他这仕途也算是圆满结束。
起码民间对大帅李昊和辽镇将士赞誉有加,给辽镇大封,也能给自己捞点好名声。
官员都对阵亡将士较为宽容,开始讨论是否可行,田吉也知道自己惹人嫌,闭上了嘴巴,免得其他人嫌恶心不说话。
“赵率教是在军营里伤重而亡,带着出战家丁全须全尾回来的,不算辱没天朝威严,但又亡故在收复辽土的前线,追封个流爵不算太苛刻,咱先定一个伯爵,若是圣上有意,再往侯爵升升。”
“还是只定伯爵为妙,他追封了侯爵,李昊大帅也得是个侯爵,不然满朝文武、两京官绅都要连番上奏弹劾我等。”
如今辽土只剩千山里的凤凰城那一带、以及北面开原铁岭,沈阳城周遭都被鞑子放弃了,给兵部有几个官员认为暂时不能给李昊太高的封赏,免得封无可封。
“追封流爵就够了,我跟干爹说,让朝廷给定个伯爵名号,至于那朱梅,加个左右都督、追封总兵官,荫一子为本卫指挥同知。”
又有一根搅屎棍出来捣乱,众人一瞧,居然是吴淳夫。
这也是个阉党官员,认了魏忠贤做干爹,和田吉名声差不多。
兵部众官员里,不依附阉党的那一群当即掩住口鼻,用空闲的手在面前快速煽动,似乎是在扇走吴淳夫的口臭味儿。
田吉瞪了吴淳夫一眼,他也出来炫耀自己与魏厂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