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睏了吗?”斯母关怀地问道。
斯敏儿感觉母亲有话要跟自己说,于是回答:“还好……”
斯母与她在床边坐下,微微叹息后,开口道:“敏儿,既然你已经决定要嫁给书扬,那就要坚定自己的立场,不要被旁人所影响了……”
斯敏儿一听,还以为母亲知道了安书雅对自己说的话,她心头一凛,心想不可能啊,母亲怎么会偷听她们说话呢?
斯母接下来的话便打消了她的疑虑:“虽然咱们家跟书扬家里有许多差别,可是要一起过日子的是你跟他,关键是你们要合得来。”
斯敏儿点头应是,斯母思忖了一下,这才谨慎地问:“敏儿……你对凯的感情,你能放下吗?”
斯敏儿归来快两个月了,家人一直小心翼翼地不敢在她面前提起雷骏凯,就连她在马来西亚的遭遇,他们不敢多问,怕的就是对斯敏儿造成二次伤害。
斯母而今问出口来,想必也是酝酿良久了。
斯敏儿不想对母亲有任何的隐瞒,而且若是不老实交代,会让父母一直心存困惑的,于是,她认真地回答道:
“在看到他跟李小姐订婚后,我就已经彻底放下了。”
“他们订婚的时候你也在吗?”
“嗯……”斯敏儿停顿了一下,透露道:“是那个把我绑架的人带我去参加他们的订婚宴的……”
斯敏儿首次提到了绑架自己的人,斯母不好奇是不可能的,她随即就问:“对方是什么人呢?”
斯敏儿将自己对苏希诺所了解的情况全都告诉了母亲,并且简单交代了对方绑架她的意图。斯母得一愣一愣的,从惊诧、愤慨再到悲哀,叹息。
末了,斯母长叹一声,总结道:“没想到这个世上还有经历如此复杂的人,他会做出这种事,也是他的成长经历使然吧……”
斯敏儿自从回国后,偶尔想起苏希诺,感觉再也没有怨恨了。就如斯母说的,他有那样子的童年经历,难怪会造就出这种阴沉的性情来。
不过,不幸的过往不是他脱罪的借口,并不是因为你小时候倒霉了,你长大了就可以理直气壮地伤害别人。
只是,说到伤害,斯敏儿自认苏希诺对自己带来的伤害并没有到了不可原谅的地步。而且,在她离开马来西亚前,两人的关系好像变了质,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斯母的话打破了斯敏儿的沉思:“你说他是为了对付凯才把你捉走的,可是他却让人教你礼仪和马来话,听起来还挺不可思议的……”
斯敏儿回过神来,道:“可能他是要把我打造得不输给李小姐吧……就像示威那样……”
斯母很赞同:“这些富豪们的想法,我们真的很难理解。总之你这回也算是吉人天相了,还好对方不是那种手段残忍的流氓……”
斯母其实很想问斯敏儿,有没有吃亏,有没有被轻薄,只是前后思量之下,还是没忍心问出口来。
斯敏儿道:“他用的不是那种简单伤害别人肉体的手段……比起这些,他更在意的是自己能获得什么利益。”
斯敏儿与苏希诺相处那么久,就算再没眼色也能对他的性情了解一二了。
“敏儿,你不恨他吗?”斯母小心地问。
斯敏儿摇摇头:“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人……从小就孤苦无依……”
斯母欣慰笑道:“是啊,你懂得这么想就好了,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反过来亦然,可恨之人其实也有其可怜之处。”
斯母也不多说了,她让斯敏儿早些休息,便离去了。
斯敏儿也想快点睡觉,可是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情,让她无法释怀。她躺在床上,一面在心中默念佛号,一面努力驱散心头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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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煌气派的大厅内,阳光穿透东南两面的巨大落地窗,在布满流云花纹的大理石上投落斑驳的光影。
挑空的屋顶悬挂着枝盏繁复的巨型水晶灯,两道扶手楼梯从二楼蜿蜒而下,楼梯交汇的地方是一块突出的大理石小平台,平台上放置着一台崭新的黑色三角钢琴。
安书扬牵着斯敏儿走到钢琴前,揭开挡尘板,对她说道:“你试一下音色和手感好不好,觉得不好的话可以换一台。”
斯敏儿看了看钢琴上的商标——Steway(施坦威),她不其然想起了苏希诺祖宅里的那台白色施坦威钢琴。
这可是钢琴中的王者,哪有不好的道理?斯敏儿意思意思地敲击了几下琴键,便道:
“不用换了,这台很好。”
安书扬又带着她往楼上走去,到各个房间参观。屋内还有几名佣人在打扫卫生,见了二人都恭敬地称呼“安先生”和“安太太”。
是的,这幢四层高、总面积超过九百平方的豪宅,正是安书扬与斯敏儿的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