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娘听了要把玉马送走,心中大为不舍,再三苦留不中,也不敢再啰嗦。只得婉声恳求到:“公爷既如此安排,定有深意,白玉不敢违拗。不如公爷再让这玉马伺候一回?”
华国公见她眼波盈盈,目内含羞带怯,别有一番风姿,想那往日情状,不由得心中大动,点头道:“既如此,便叫他们晚些儿来收。”
一时春情无限,两人十分餍足。只不妨梁上有一道暗影晃了一晃。
过了几日,廷鹤向皇帝回报:“禀陛下,华国公府的一个清客相公名叫岑秀吉的,自华国公府得了一大笔银钱,偷偷在天京城外的作坊内寻访了两个石匠,现在华国公府的一处庄子上闭门不知道雕个什么,廷雁亲带了人守在那里,估计再过些时日便可知了。华国公府上的眼线回禀说当日华国公回府后不久去了一个薛姓新姨娘处,到了晚间,有人进了那院子的内室,叮叮当当不知道打坏了什么东西,过后抬出几个箱子运走了。几个箱子里的东西分了几处运走的,跟了一处待人走了额,起出来是上好的贝尔加玉残片。”
说完他自怀中摸出一物,呈到了皇帝面前,确实是莹白无暇的贝尔加羊脂玉,依稀是个马耳朵样子。
皇帝冷笑一声道:“汉白玉雕的追风马,哼!”把那玉拋还给廷鹤道:“玉是好玉,只可惜了的。你把那几箱子也起出来,先封在库中。廷雁撤回来,留两个人盯着,把石匠扣住别叫灭了口,悄不声的别闹出动静来。别的也没什么可守的了,必定是又造个西贝货出来,这兄妹俩真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廷鹤忍不住扯了扯嘴,便告退了。
皇帝方唤了人进内伺候,正当他在榻上闭目养神,龚晟进来通传尚书令谢元谋并兵部尚书曹元求见。皇帝奇道:“这二人怎么凑到一处?”
不一时见二人入内来拜,皇帝赐了座,俩人又谢过,方才坐了半边。
曹元是曹允的兄长,一向言语精干:“启禀陛下,西康恐有事,宜早做准备。”
“曹卿何出此言?”
谢元谋接了话去:“微臣有房老家人,原伺候过老辈儿的,早年放了良籍,在蜀地有些生意。前阵子过年回京拜年的时候说了些那边的见闻。说道是去年冬天西康的雪灾闹的比往年都紧,经过事的老人预计到今年三月里都未必消停,体弱的牲口幼崽冻死的无数,熬过来的往后两月草料必然也是跟不上。臣又在京中召了些行商问过,确实如此。那片地方陛下是知道的,逢灾必乱,殃及我朝也不是没有过,朝中须得早做打算才好。”
皇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到:“既二卿同来,想来已经商议过了,可有什么章程?”
谢元谋道:“西康自己作乱也就罢了,只是蓉郡的茶马丝帛交易未免都要受损,一则蓉郡今年的商税就艰难了,连带巴、黔、滇几郡都受连累,度支需早做绸缪,这倒是后话。眼下有一事要紧,那西康大小土司头人间性子也千差万别,其中向来亲近我天南几部,恐怕还要扶持一二,以便以后互利互惠,故而臣寻了曹尚书共议。”
曹元道:“若西康求援,蓉州边军不宜轻动。除边军以外,尚有一支厢军。”
皇帝初时听了“厢军”二字就皱了眉头,后来想了一停道:“可是青辰军?”
曹元道:“正是,因蓉州常备边事,厢军也有一战之力。”
皇帝道:“那便嘱青辰军备战,并滇、黔与西康接壤处边军也不可懈怠。”
曹元道:“只这样,微臣怎敢劳烦陛下,只是谢大人有一议,还需陛下裁夺。”
皇帝问谢元谋到:“谢卿何事不决?”
谢元谋道:“也是听那人提到,西康地势与我天南不同,自雅州以西,一路地势升高无有尽头。我处常人去了,如登高山之顶,泰半要头痛气短胸闷不思饮食,能保证不因水土不服而减员过多即大幸,至于奔跑厮杀,实在比不上当地之人了。”
皇帝问到:“那这是不能上了?”
曹元道:“云岭宝顶关的部分驻军恰到了轮换之时,或可调往雅州备战。另嘱其不可深入西康,可在雅州附近设伏,提前联络交好的那几位土司,令其诱敌入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