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没有？西城祥瑞当铺杜爷收留的那个疯女人，好像是恶魔的妹妹或者老婆，就因为有三个日本兵打了那个疯女人，那三个被他挖眼掏心活刮了，啧啧。”</P>

饭店里的几个人不管是否认识，竟然凑到一张桌子上议论起来。</P>

“估计是妹妹，因为那疯子又返回徐宅了，如果是老婆那肯定不会再返回去，还是恶魔亲自送回去的。”</P>

“我也听说了，说那三个士兵死的太惨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块白肉，三个脑袋都没有五官了，全被割掉了，手也被割掉，只剩下三具骨架，太可怕了，我老婆听说了此事，到现在一想起来就抽筋......”</P>

“哎？你们听说了没有？这个恶魔原来没有这么凶，好像是得了一种什么狂躁病，每天得吃药，不吃药就犯病，犯起病来见人就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P>

“啧啧，太可怕了，见了他最好能跑多远跑多远......”</P>

店小二红着眼睛听他们聊，掌柜的从外面买调料回来，一进门就问：“发生什么了？”</P>

这个饭店老板做事讲究，饭店的食材必须自己亲手挑选购买。刚才要给那两士兵做烧鸡，没有调料了，出去走了一圈回来就看见那两位被他们自己人连拖带架的走了。</P>

店小二眼睛红红的低下头，其他几位食客估计是老熟人，担心掌柜训斥店小二，马上打圆场说：“那俩兔崽子喝多了，无理取闹打了小二，正好恶魔路过这里，直接给了那个孙子好几个耳刮子，就这，挺好。”</P>

“恶魔来了？进来了？”掌柜吓了一跳。</P>

小二说：“进来了。”</P>

“说什么了？有没有说‘死啦死啦的’？”掌柜神经高度紧张起来。</P>

“没有！铁掌柜，你就放心吧，我们都在场的，恶魔今天表现很好，没有抓人，更没有杀人。”他们说。</P>

掌柜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愣怔了,这他妈倒底怎么回事啊？</P>

第三天午饭后马小燕在西院看着珍妮睡着了才出来，几个伙计正把重新写好的大门匾钉在大门上，她过来说：“对嘛！本来是杜家的产业，大门口却写着徐宅，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P>

正在这时，四个日本兵列队走到门前，其中两个鼻青脸肿的低着头，每人手里拎着一只鸡。</P>

马小燕定睛一看，领头的不是那个带人抓蒋思祖时搜查她家的鳖孙吗？太郎也认出了她，他显得很激动，他说：“马小姐，你怎么在这里？”</P>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这是你家？”马小燕回怼着他。</P>

换成平常老百姓家的姑娘，见了关东兵早就吓得瑟瑟发抖了，但马小燕毕竟不是普通老百姓家姑娘，她的家虽然在几百公里之外的小县城，却是开了几十年煤矿的矿主家，和穷苦老百姓本来就是两个阶层，即便在这省城，有几户人家是能和她家比的？所以从小养成了一副我行我素的性格，再加上她家和日本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根本不把太郎放在眼里。</P>

几个装牌匾的小伙子本来都是抗联战士，他们装着很老实的样子，憨憨的看着这四个宪兵，其中李锁祥最爱开玩笑，他缩着脖子，手和腿不停地抖动着，看起来像极了平时见了宪兵就害怕的样子。</P>

老乞丐则是颤巍巍的看着马小姐和日本人顶嘴，自从摇身一变成了徐宅的看门人，身份变了后，气也粗了腰也壮了，况且院子里的疯女人一下变成了保护徐宅的护身符，按理说他不应该再害怕这些宪兵了。但是长期被日本兵欺凌，在心里已经形成了一道硬伤，再怎么改变，那阴影也无法去除。</P>

看见马小燕那样不礼貌的怼日本兵，他想象着这个日本兵会抬手给马小燕两个耳光。</P>

但太郎没有生气，他说：“我去了你家好几次，你的佣人每次都说你不在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