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去和长沙太守张羡会面了?”
“嘘——”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以示机密,“刘表虽无兼并之志,但为确保万无一失,还是要用张羡对刘表予以牵制。公瑾此去临湘便是协调此事。”
“原来如此。”深深地吸一口气又慢慢呼出来,唇边便情不自禁地噙上一抹微笑了……
“公瑾可还记得此弓?”
“是当年舒城临别时我赠伯符的那张。”
“当年我欲用此弓问天买卦,问此去能否收兵吴会、为父报仇,公瑾拦住我,云:成事在人不在天!”
“而今伯符已得偿当年所愿。”
“哎呀呀,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你我已相交十年了!”
“所以伯符这次不再问天买卦,而欲仰天悲叹‘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了么?”
“你这个家伙,竟是一刻也不想多留我了么?这么变着法儿地撵我走!那我走了啊,我走了,我真走了!你见不着我了,你可别后悔!”
“不后悔,许都见。”
“你!——好吧好吧,咱们许都见!”
倏忽间,巴丘临别之时的情景在我眼前来来去去地闪回,伴随着他们那样欢畅淋漓、那样飞扬恣肆的笑声。那样的笑声会令你于一瞬间产生一种错觉,以为脚下踩着的已是许都的土地。
十年了么?不知不觉已经十年了么?
这疑惑化作一根缠绵的丝,年轮般一圈圈缠绕住十年的过往,“嗒”地一声扣住我心头最敏感的一处血脉——那里烙着一个身影,他伴随着阵阵暗香,穿过舒城外雪也似的梅林走进我心扉,烙上我心头,十年……
重新抬起眼帘时才发现策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跳跃的烛火掩映下,他的眼睛如星子沉坠的深海般闪亮又幽邃,竟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仿佛被这目光猝然拍了一下,心猛地一跳,血哗地一下全涌上了我的脸。
“香儿就快十五了吧?”
注释:
[1]黎阳,治所在今河南浚县东。
[2]白马,故城在今河南滑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