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趔趄……
这些做天才的都是像傻瓜一样安慰人的吗?“怎么样,这一仗打得痛快吧?”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我赶忙转换话题道。
“那当然!阿尚,你没去不知道,跟大都督打仗那叫一个带劲儿!”他像是突然来了精神,并且一副兴奋过头的样子,“我们在江上走了五天,登岸后直奔夷陵城下,当天就和曹兵交上了手。那曹兵也委实厉害,列阵又快又严整,一声号角,那么多骑兵一起冲过来,真是杀气腾腾。”
我想象着几千只马蹄子“轰隆轰隆”跺着地面的声音,揶揄地:“你没吓得拉不开弓吧?”
“怎么会?”他瞪大眼睛,像受到了奇耻大辱般,“大都督早有专克骑兵的阵法,战前已不知演练了多少回,临阵又怎么会怕?!倒是那些曹兵,仗着骑兵冲击力强想一下子将我们冲垮,谁知连前三排弩兵的边儿还没挨到,已被我们几轮劲射射得人仰马翻!”他手臂猛力一挥,倒像那些骑兵不是被射倒,而是被他掀倒的,“只待曹兵阵形一乱,我们立刻变阵趋前,三人一组围定一名骑兵,一人持盾防护,一人持矛刺人,一人持刀砍马,全教他们有来无回!”
“骑兵尚且如此,步兵就更不在话下了,对吧?”
“那还用说!从日中杀到日暮,曹兵六千人足足折损了一半!”
“然后呢?”
“然后他们就连夜逃了啊!”
“那兴霸呢,你们赶到的时候,他还好么?”
“甘将军啊,嘿嘿!”
“那家伙怎么了,把你乐成这副样子?”
樊平止住笑:“甘将军可英勇得很呢!我们赶到的时候,他已被团团围困,曹兵设高楼,射向城中的箭矢急雨一般,他却仍旧一副谈笑自若的样子。”
“是么!”
“嗯,是真的!后来进城的时候,大都督还夸他来着,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甘将军啊把兜鍪一摘,抬手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来了一句:‘我那都是装的!大都督你再不来啊,我装都装不下去了!’哈哈,你说好笑不好笑?”
故作了一霎矜持,我终于还是把持不住地大笑起来,然后猛地想起:“那这些马呢?这些马是怎么得来的?”
“这便是我们吕将军的功劳了!”一拍胸膛,他由衷地为自己的主将而骄傲,“战前,吕将军建言大都督分遣三百人砍倒树木,阻断道路,则曹兵败走时,可得其马。结果你都看到咯!”
“原来如此!啧啧,子明果然鬼主意多!”
“阿尚,你怎么这样说话呀?”樊平却皱起了眉头,“甘将军倒也罢了,怎么听你的口气,好像和我们吕将军也很熟的样子……”
“呃……”
就在我张口结舌的时候,忽然听到吕蒙惊疑不定的声音自我身后响起道:
“阿平,你在和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