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京营部队从京城出发,沿着南方行进。这支部队护卫的就是张晓一行人。
此时的张晓正在和部队的指挥官京营千户许文寒暄。
“许千户,没想到这次公干,又能见到你了,怎么样,那次之后粮饷发下来了吗?”张晓问道。
“惭愧惭愧,当时许某被大家一怂恿,气急之下就跑去闹饷了,好在朝廷最后没有怪罪,粮饷后面分批发下来了。不过可能那天闹饷的时候兄弟我嗓门大了些,被上峰所不喜,所以后面去朝鲜征战的时候,就没有能去了。”许文说道。
“许千户不必多心,镇守京城那也是要紧的大事。”
“张驸马,这次我们京营奉命护卫,如果您这边有什么需要,尽管和许某吩咐,许某一定照办。”
“不用这么麻烦,就是照常护卫就好,你们出门一趟也不容易,我也不好给你们添麻烦。不过有一点要提高戒备,毕竟河南刚刚遭灾,虽然朝廷也有赈济,但是肯定有顾不到的地方,保不齐也是有些山贼流寇的,甚至碰到一些白莲妖道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你的这些弟兄们也不要掉以轻心,保持警惕。”
“驸马提醒的是,许某会派遣最精锐的将士,日日夜夜轮班值守,保护驸马的安全。”
“到时候到了河南,可能我也要派人去地方上查访,到时候也要辛苦许千户派人护卫,我也可能会在附近转转。当然我选的地方也不会找那些偏远之地,免得许千户你这边难做。”
“多谢驸马体恤。”
“对了,还没有能问,许千户籍贯何地?”
“许某祖籍山东,昔日英宗皇帝北狩,京城空虚,许某的祖辈进京勤王,就被改编成京营了。”
“原来如此,那许千户你也是忠良之后了,日后多立军功,也是大有可为。”
“大有可为不敢说了。驸马,我想问一件事,不知道方不方便?”
“许千户请说。”
“听说最近朝廷在天津编练新军,是不是这新军建起来了,京营就要裁撤了?”
“这可是朝廷大员们才能定的事情,张某也确实不知道。不过京营都是忠义之士,朝廷怎么样也不会一裁了之。”
“许某也知道,这些年京营愈发不堪用了,朝廷依仗的还是九边精锐。只是这也不能都怪我等啊,毕竟京营这些年粮饷都发不齐,实在是操练不起来。像九边的边军还是有一些进项,京营那就是要白白干活了。”
“这些事情朝堂各位大员也都知道,许千户你也要相信问题是一条一条慢慢解决的,毕竟京营已经算是不错了,粮饷虽然也有欠着,总也能慢慢补上。外面的部队可就不好说了,你说的边军有进项,说的是斩首之功吧。但是边军想要斩首之功,就要深入草原捣巢。蒙古人又不是稻草人在那白白站着等着伱去砍,边军想要立功也是不容易的。前些年也就是辽东军战绩比较突出一些,但是辽东军这么多年仗打下来,也是伤亡惨重了。”
“也是,朝鲜之役,才这么短短一两年,我认识的熟人都有不少阵亡疆场了,活下来的好些也是带伤了,残废了。辽东军这些年一直在打仗,伤亡怕也是不小。”
队伍行进到了驿站,张晓进入驿站休息,京营就地扎营戒备。
“文华,劳烦你跑前跑后了,眼下科考在即,你怎么还跟着过来了。”张晓看着跑前跑后的吕章说道。
“为东家效命,乃是学生的荣幸,科举考试可以三年后再考,东家的大事可是耽误不得。”吕章说道。
“也是辛苦你了,回京以后我走个人情,看看能不能给你运作一个监生吧,要不让你如此忙碌,实在是有些说不过了。”
“东家哪里的话,没有东家的赏赐,学生家里都要揭不开盖子了。凭学生的才干和做的这些事情,不值得东家付出这么多银两,东家以重礼待我,我也要一直跟随东家。”
“如此也好,我身边也缺一个得力的人,你愿意一直跟着我也很高兴。之前陛下临行前给了我《饥民图》,你能不能现在找出来给我?”张晓问道。
“学生一直随身带着,请东家过目。”吕章一边说着一边把图递了过来。
“这副饥民图,是时任刑科给事中杨启昧呈给陛下的,虽然也是仿照了宋朝的先例,不过敢把这么一幅图递给陛下,我也实在是佩服的紧。”张晓感叹说。
等张晓一行人到了河南省城开封,自然又是一番应酬故事。
“荆巡抚,河南可是居天下之中,我从京城一路走来,河南之地果然是人烟稠密。”张晓说道。
“是啊,也正因为如此,荆某自从到任河南,一直是战战兢兢,怕没有当好这个父母官。只是荆某才疏学浅,到任以来也是政绩平平,还有劳张驸马下来督办事宜了。实在是有愧圣恩。”荆巡抚说道。
“荆巡抚也不必太过自责,当时河南受灾之时,诸位也没有讳疾忌医,而是把灾情都报上去了。当时朝廷忙于对倭战事,一时之间也没有顾得上赈灾,还是靠着诸位把赈灾的事情办妥了。只是如今灾情已经过去两年了,河南的钱粮数目迟迟没有恢复到原来,朝廷如今开销也大,所以陛下让我来此,也是了解官情民情,把纳税纳粮的名目定出来。当然,如果确有贪赃枉法或者是失职渎职之事,张某也是要直达天听的,也请诸位理解配合。”
“这是自然之理,不过荆某这些日子有些水土不服,身子也不是很爽利,张驸马若有公务对接,可以直接去找钟御史就好。这两年钟御史也是奉了皇命督办赈灾事宜,若有什么需要问的问题,也可以直接去问钟御史。”荆巡抚点了钟御史的名号。
“也好,既然荆巡抚这么交代,张某也就多和钟御史多聊聊。”张晓也看向了钟御史。
“钟某也有事情想和张驸马聊一聊。”钟御史示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