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怎的,等他回消息的时间里,姜知漓的脑中好像都忽然爆开了一小束烟花,砰的一下,炸得她整个人都晕乎乎的,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好像有丝丝缕缕的甜意,从那简单明了的几个字里慢慢溢出来,手机屏幕好像也不再那么冰冷又遥远了。
姜知漓深吸一口气,呆呆地盯了会儿天花板,又拍了拍发烫的脸颊,试图让自己冷静一点。
不就是一张卡吗?她这么激动干嘛。
没出息。
哦,他说亲属卡。
心脏像是被什么情绪渐渐包裹缠绕起来,原本的酸涩彻底被击散。
有很多人,都是说的比做的多,在这个爱意泛滥又肤浅的时代。
但傅北臣不一样。他和她遇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即便他什么都不说,但她好像,一直都能从他的身上,得到满满的安全感。
八年前是,八年后,亦是如此。
不知怎的,姜知漓的心里又是甜蜜又是酸涩。
人的一生里究竟有几个八年够他们错过呢。
不过,幸好。
她忍不住轻叹口气,调整好情绪后,又想起一件挺重要的事。
姜知漓: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嘉期我们的事啊?我怕她万一到时候跟我们生气了怎么办?
傅品如:她不敢。
姜知漓:
终于明白你妹妹为什么天天在背后骂你了。
但姜知漓当然不可能把这话说出口,她清了清嗓子,按下语音键。
——叮。
傅北臣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握着手机,窗外繁华的夜色映在他如墨般的眸底,不停地变换闪烁。
手指按下播放键,女人轻柔动听的嗓音随即回荡在静谧的办公室内。
“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马上快要到圣诞节了,我还没想好送你什么礼物呢。”
“要不然等你回来我亲手做一桌圣诞节大餐?超豪华的那种?或者是礼物?你自己选吧。”
语音自动一条接着接着播放着,夜,终于不再寂静。
傅北臣静静听完她发来的所有语音,垂眸凝视着脚下遥远而冰冷的夜景,似有什么情绪缓缓流遍全身,最后汇入心脏处。
他轻摁住语音键,沉声说:“礼物吧。”
姜知漓脸上的期待瞬间全部崩掉。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听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但姜知漓就是莫名从里面听出了几分嘲讽的意味。
哼,他不吃大餐,她还不稀罕做呢!
她撇撇嘴,又重新开始打字:那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呀?
傅品如:怎么?
姜知漓眼里忍不住露出狡黠的笑意,指尖轻戳着屏幕。
姜知漓:当然是想你了!
傅北臣盯着那条消息,心脏忽然乱了一拍。
他抿了抿唇,眉眼神色渐渐柔和下来。
还没来得及回复她,紧接着,又是一条消息发过来。
姜知漓:你想不想看烟花呀?
姜知漓:算了,反正我想。
姜知漓:别眨眼哦,我放给你看。
一段视频紧接着被发送过来。
是一段绚烂至极的烟花。
大朵大朵的烟花随即在屏幕上炸开,映在他漆黑如墨的眼底,分外柔和。
视频结尾,一行文字出现在屏幕上。
快把这段最美的烟花,分享给你最爱的人看吧。
他眸光一滞,心尖上像是被一根羽毛轻拂而过,泛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很快,她的微信又弹出来。
姜知漓:好不好看好不好看?
傅北臣垂眸看着手机,直至视频上的那行小字彻底消失,嘴角忽地浅浅上扬了下。
还没等他回复,姜知漓才想起视频最后那行小字,脸腾地一下有些发烫。
这算是变相跟他表白了吧?
会不会太不矜持了?
姜知漓咬着唇,才刚想试图挽救一下局面,就看见一条新消息弹出来。
傅品如:不早了,睡吧。
嘁,没情趣的男人!!本来还想多跟他再聊一会儿的
为表不满,姜知漓非常高冷地只回了个晚安的表情包。
这边,傅北臣看了一眼屏幕,才刚放下手机,办公室的门就被叩响。
“进。”
闻声,安阳快步走进来,将手里的IPAD放在他的面前,面色露出少有的严肃。
“傅总,出事了。”
次日一早,手机闹铃准时响起。
连着旷工几天,姜知漓今天特意早起去上班,一大早就到了办公室。
在工位上坐下后,过了一会儿,又陆陆续续有同事走进来。
一个还算相熟的女同事走过来,顺带还递了一杯美式给她,语气真诚又带着羡慕:“真的要恭喜你啊知漓,顺利拿下季度设计名额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没问题。
“幸好前段时间没白付出辛苦,焦艳前两天开会的时候给我们看了,我觉得这次新品有可能会爆啊。”
姜知漓只谦虚地笑笑,算是应下了这句话。
同事这话一出,她才隐约想起,前两天焦艳还发了微信告诉她,这次的主设计师名额还是她的。
只不过那几天她请了假,一直在顾着处理姜氏的事,就索性被她抛在脑后了。
坦白讲,姜知漓并不觉得这是傅北臣给她开的后门。
就算公司的老板不是傅北臣,她也一样有自信能够拿到这个名额,无论竞争对手是谁,包括被沈茵亲自带入行的简语凡。
这时,女同事凑到他耳边,压低音量告诉她:“还有啊,那个简语凡,这两天就已经离职了。其实也谈不上离职,我们都觉得人家就是空降几天来体验体验社畜生活的,也没怎么太意外。”
“现在名额既然没拿到,她也就没什么理由再留在旗岳了,她母亲可是大名鼎鼎的沈茵设计师啊,再多拿几个大奖,更没必要呆在旗岳了,前途一片光明啊。”
听到简语凡这么快就离职了,姜知漓倒是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她还记得上次安阳告诉她,简语凡的名额是那位傅董事长钦定下来的。
而现在简语凡能这么容易地离开旗岳,大概是因为傅北臣已经向那位远在美国的傅董事长施压了。
所有才有了那晚,书房里的那通针锋相对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