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痞周炳钱入狱后不久,在那个还没有反〔贪〕局的年代,周炳钱的父亲也被公〔安〕局刑侦队收监审查了,没多久那栋钱用水桶挑而砌建的豪宅也查封了,银〔行〕存款也封冻了,其母亲也因或多或少有些问题,被五交化公司报经县商业局批准同意开除了工作和党籍。一户豪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
鬼精鬼精的婆婆从此怨死了玲子姐姐是个“扫帚星”,巨额聘礼也是养个女儿让他周家断了根绝了户,还扫尽夫家,倾家荡产,封门闭户,夕日的辉煌变为今天上无片瓦下无寸土衣食无着,克薄中伤就全往玲子姐姐头上撒。
以前傍着父母而条件优越的两个女儿,两个女婿也因涉案收了监,家里该查的也被查了,该收的也被搜了,该封冻的也被封冻了。两个女儿也因或多或少有些问题,加上参加工作为非正常途经安排解决的工作,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两个女儿也没保住工作。
公公的监票,丈夫的监票,养婆婆,租房住,女儿小佳等一个沉荷的家庭重担就全落在了玲子姐姐三十多元的工资上。吃粗喝稀也换不回婆婆对她母女的尖克,病了变卖她心爱的正绪弟弟置办给她的嫁妆,单车、手表、缝纫机来医治婆婆的病情,也软化不了婆婆对她母女的克薄。渐漸的玲子姐姐的身体也开始垮了,清瘦、苍白、咳濑、咯血。
然而天性温柔的女性,必有她坚守贞烈的个性。她始终几近自弃生命的軔性支撑着这个家,大孝之道赡待着婆婆对她的尖薄挑剔。
夜深了,玲子姐服侍完病中的婆婆,浆衣洗收完毕,拖着虚弱而疲惫的身子回到她母女乍小的天地,见女儿小佳正甜甜的香睡,她疼爱的亲了亲女儿红红的小脸后,在边上一张小小的方桌边坐下,借着15瓦白质灯光昏暗的光源给丈夫周炳钱执笔回信:
夫君;安好!来信收阅。盼夫君迅信数月,今终得安好消息。妻心感动!但更如磐石心定而可时知夫君消息。
来信悉夫君需正绪地址妻坦诚寄来,愿夫君不要再去他处乞求,他是个苦命孩子一生为别人承担太多。妻甘愿嫁你定愿与夫君贫贱不移、风雨同甘、矢志不变,盼夫君积极表现争取减刑早日回家与妻团聚。
因夫君之事公公不久被查,婆婆随病倒,银(行)存款封冻,房子也被查收,我和婆婆带着女儿租房居住。妻之工资为公公送监票,夫君送监票,租房赡养婆婆女儿,还承担起夫君二长女之义务,所以随信寄来不丰望夫君节俭度日。待婆婆康复不需服侍之日妻定来探视夫君安恙。夫君咱们现在虽然凊贫,但能与夫君同患难妻虽苦也甘甜。不知夫君同否?……
刺青虎张文林也看完玲子姐姐的来信,对伤心伤意泪水双流的周炳钱指骂着;“你个(杂)种,多好的-个姑娘你乘人之危给糟塌了,如今跟着你受苦养娘糊家,他娘的一个〔杂〕种,你就不是个人……
一年多以后,玲子姐姐在病床上给丈夫写信:夫君:安好!妻不能践约等你回来携手到老了,病愈无望恐时日不多。但夫君放心,女儿小佳妻以交正绪带走。他是可信之人,女儿托交给他,女儿会幸福快乐成长,待她爸爸早日回家团聚。今随信寄来正绪所留费用部分,望夫君节俭省用度过余期。婆婆、公公、及两长女妻均有分予,余之以交我弟弟送妻质朴而来还洁而去,惟遗憾末能再吾夫君一面。愿夫君保重!早日回家与女儿团聚。绝笔:妻。
周炳钱阅信后泪如雨下伤心痛哭斯哑的大嚎;“我悔啊!我干吗要赌搏?我干吗要把钱输给别人去贪污啊!……”
没多久的-天中午,周炳钱收工,随队回到高墙大院刚点完名,正失落沮伤的准备去蹲在地上吃饭。
值班管教站在门卫,隔着粗粗的铁栅栏铁门,大声的冲院子里喊道;“周炳钱!”
周炳钱马上在院内,立正大声回答;“报告!”
值班管教大声的冲站立在院子里的他说;“过来,有接见。”
周炳钱回答;“是!”并疑惑地转过身来,小跑步来到铁栅栏门边的警界线停下,大声喊道;“报告!”
值班管教站在铁栅栏门边说;“过来。”并让开了铁栅栏门,坐回到了自己值班岗位上。
朴正绪和刚转业回地方,省城公〔安〕工作不久的张国华,隔着铁栅栏门,看着周炳钱跨过警界线,小心而疑或的向铁门边走来。本就困惑的周炳钱隔着铁栅栏门,看着朴正绪和一身橄榄绿警服的张国华,他开始紧张,越来越慢的靠近了铁栅栏门,在离门边三十公分处的内警界线边停下。
他自我介绍着说;“我姓朴,叫朴正绪。是你妻子的弟弟。今天专程来看你。”又关心地问;“在里面都还好吗?”
周炳钱惊鄂的说;“你就是朴正绪?你来看我?我女儿呢?怎没带她来?”
他平和地说;“小佳还小,很纯洁非常可爱,我不想在她小小心灵里留下阴霾所以没带她来。”
周炳钱激动的说;“可她是我女儿,我想她了。”
他说;“正因为是你女儿,你就再坚持几年,看看我带来的照片吧!留给她一个骄傲、健康、快乐的成长空间!”
周炳钱就迫切地问;“像片呢?快给我……”
他-指放在值班桌上的包说;“都在包里,等检查完后会交给你。里面还有点吃的,还给你买了点监票,以后我会经常来。”
周炳钱又对朴正绪道;“哪我妻子和我娘呢?”
他犹豫了下说;“你妻子己经走了,是毛弟送的,你要节哀顺变。你母亲毛弟也会去尽孝,如不能等到你回家相见,毛弟也会替你送老人家上山。你两个长女毛弟也会经常去关心看看,生活方面你也不用担心。你父亲在茶陵农场,地址在包里,我已经替你去过了,你给他写写信吧!……”
周炳钱满眼泪水,木呐的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