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纾雅本还想着是巧合,一笑了之,可脑中蓦然闪过晏锦的异样神态,还是保留几分怀疑为好。
时日久远,旁人只知她被母亲带回韦家,或许连魏垣都忘了那时抢人的家丁是柳家派出的,想来他们也在暗中调查过,才会谙熟于心。
这个晏锦,想来不简单。
“进门时隐隐听见六哥说,他请不来的人,可以找我,若韦姐姐需要,定当效劳。”许瑜接续前言,杯中茶水也一饮而尽。
这回纾雅知道谈话被听了个遍,好在并未明着说些什么,他要猜想什么终归只是想象。
她心中如此作想,但手还是紧握成拳,祈祷许瑜别将猜疑之事转头告诉皇帝皇后,那可是欺君之罪。
“七殿下言重了......”原本还在看戏的魏垣忽然开口,说罢,手掌覆上纾雅攥紧的拳头,“族中若是有事,自有我与阿玦帮衬。”
纾雅得到这个台阶,即刻便顺着下去,顺势挽起魏垣手臂,脸上浮现出一抹缱绻情意:“是呢。”
一旁许玦默然不语,颔首低眉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哦,陛下将晏锦拨给七殿下当差,正是因为晏锦有些洞察之力在身上,为殿下办事会方便许多,否则也不会被选中......”原本坐在许瑜身侧的晏锦霎时起身作揖,打着圆场。
晏锦眉宇柔和,和其他习武之人很不同,言语间也有着一股亲和力,他想要解释什么也能让人自然而然地相信三分。
他说这些,并不真是想告知众人自己为何来到许瑜这儿,而是为了表明自己无害,消息灵通仅仅因为爱打听。
晏锦有了丝惶恐,倒是许瑜像个没事人,叫宫人添了热水接着喝茶,看众人噤声之态,竟还露出几分笑意:
“两位兄长真是有意思,从前都与阿瑜不分彼此来着,怎么今日好像有事瞒着......”许瑜视线横扫四周,疑惑道。
许玦倒吸一口气,半晌,缓缓开口:“六哥曾做了错事,瞒过父皇,但如今已然修正,偶尔与表兄商议后续。”
正如许瑜说的那样,他们三人曾在皇宫中最为要好,那时许瑜还小,却还是跟在两个哥哥身后跑,有时皇后斥责,他仍是乐此不疲地要找他们。
一想到弟弟信任他们的样子,许玦不可避免心虚,只是魏垣的婚约原是圣旨,牵扯越少越好,至今还未向许瑜提起过。
“是嘛......六哥向来多虑,想来是我能帮到的......今日抽空回宫向昭仪道贺,时辰也快到了,阿瑜还得向母后问安,若两位兄长信得过,找个时机告诉阿瑜便是。”
许瑜表达着自己的诚意,他的确没有站在魏垣与许玦的对立面,反而近来有了得力助手,迫不及待引荐,见几人难以启齿,也不便多问,寻了个由头离场。
魏垣观察二人良久,等许瑜离开殿内,方才开口:“那晏公子绝非寻常侍卫,看来皇帝十分器重七殿下啊......”
他知道许瑜去军营已有些时日,学习军事要领是一回事,想来更重要的是与这晏家处好关系,以待来日。
纾雅听出这话的言外之意,联想到皇帝并不器重太子,心中不免受到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