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大人竟是个百宝箱......”纾雅震惊于他那句“重做一把”,心中纳罕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都是保命的活儿,当然什么都会一点。”伍必心轻拭额上汗珠,面向纾雅:“药箱里东西不少,最后一段路想来不会出什么意外,你若是累了便给我背。”
纾雅摇头,紧了紧手中攥着的系带。
外头火光透过遮帘缝隙照得架棚内恰能见人,这儿还躲着十来个逃命宫人,不知纾雅二人来历,怕得蜷缩到一处。
他们所在之处正靠着台阶,微明中,纾雅与伍必心相互使了个眼神,随即奔出架棚,绕到台阶前方。
现场一片狼藉,侍卫死的死伤的伤,在场宫人或嫔妃也有伤者,且二人远远望去,只见皇帝与宁王身上都中了箭,不知深浅。
“见过陛下......”纾雅急促上前,来到皇帝与许玦身边,当即打开身上药箱。
“你是......”皇帝记得这张脸,却有些对不上名字。
“韦家,韦纾雅......陛下见过臣女不少回。”纾雅即刻答复。
皇帝恍然大悟,她是魏垣之妻。可现下形势很不利,魏垣在前方与宋稚对阵数回合后逐渐占了下风,只靠着轻便灵活才撑到如今。
“陛下,药物有限,您先忍忍......”
伍必心折断皇帝手臂上的箭杆,在伤口处淋了些酒,再用刀子挑出箭簇后捆扎伤口止血,再示意纾雅为其上药。
皇帝嘴唇翕动几欲开口,可最终还是咽了下去。他们迟早会回头看到魏垣之况。
以同样方法为许玦处理完伤口后,二人接着查看各位宫妃与重伤侍卫。
忙碌几许,纾雅思绪这才回转:魏垣不在其中。
她环顾四周,附近都是重伤侍卫与宫人,直到将目光移至远处,魏垣正与京畿卫统领搏斗,此时他动作已有些杂乱,像是没了力气。
细看之下,他身上还有大片血渍,纾雅霎时一怔,不由得捂住嘴,眸光颤动,人就这样愣愣地看着他。
“夫人!韦夫人!”伤员太多,伍必心一人分身乏术,可抬头望见纾雅还愣在原地,只得大声呼喊:“韦纾雅!药不够了!”
纾雅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字,脑中云雾立即消散,回眸一望才知是伍必心急需助手。
她仰头眨了眨眼,眼眶中浮出的泪水即刻收回,向着伍必心连连点头后,攥紧手中止血药瓶回到伤员堆中。
“这......这里......”纾雅递去药瓶,手掌止不住发麻,八月里指尖竟冰凉如入冬,“我这就去替其他人上药。”
伍必心一早便见到魏垣与叛军厮杀,接过药瓶时触碰到纾雅指尖,知道她忧心,和缓道:“他还顶得住......”
对峙之处,现场仅剩少许侍卫,组成最后一道防线与靠拢的京畿卫打斗。宋稚与魏垣纠缠,却并没有伤他的意思,一刀刀挥下去,只为耗其体力,直至他筋疲力尽方肯罢休。
一来二去,双方都已汗如雨下,魏垣只觉嗓子干涩得冒火,连唾沫也快竭尽。宋稚让了他数回,不见他识趣,却换来自己身中数剑,不禁咬紧牙关,脸上挂起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