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携他手道:“你前几日重伤卧床,纾雅过来也是一样的,如今又获封郡王,母亲很是高兴......”说完,眼神落到纾雅身上:“纾雅这孩子我很喜欢,先前多有误会,时日久了方知她的机敏聪慧。”
语毕,纾雅有些不好意思,应道:“母亲谬赞了。”暗自寻思机敏聪慧谈不上,有时候躲懒倒是快。
长公主关切问候:“可回去见过娘家人了?我听说烟花宴那日他们也在,不知可还好?”
纾雅答:“这几日见过两回,家人都好......”
因为想到舅舅韦瀚与叛乱的京畿卫统领有些交情,纾雅实在不放心韦家境况,在魏垣养伤期间曾回去探望过,可家中一切安好,母亲与弟弟也都毫发无伤。
第二次回家,大理寺的人仍是未到,她嘱咐舅舅将与宋稚相关的东西一并处理掉,无论是礼赠还是书信。
以她自己舅舅那个求稳性子,很难想象能与造反扯上关系。若是再风平浪静几天,估计也就没事了。
但舅舅曾向她提起那夜韦家一家人能顺利脱险,全靠一小队京畿卫护送他们从小巷一路逃离,他们不认识那些人,不过看起来像是宋稚有意安排。
大理寺查案向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如果他的猜想为真,那么这事就不是“线索”那么简单,而是个完整证据。
“当真?”
长公主看似漫不经心的一问,激起了纾雅心中顾虑,明明见她微笑着,可话语脱口却像点醒。
纾雅陪笑,不自觉颔首。
“母亲,我们不日就要启程回肃州,来这儿就是要告诉您一件事......”魏垣打断先前话题。
他向皇帝请旨,十月入秋后离京,同时也打算践行他与纾雅的一年契约,告知和离之事。
“喔......还有一事,母亲还未告诉你......”听了魏垣禀告,长公主眸光一闪,想起些什么,接着说道:“母亲身子越来越弱,这次......不随你回肃州了......”
事变那夜,她以死明志之后,皇帝便更加相信她是无辜受害,加之丧夫丧子,身体羸弱,安排在京中养着也就罢了。
届时魏垣离京,她手中筹码也就完全殆尽,对皇帝也就不再有威胁。
“有纾雅陪着你,母亲便放心。”长公主执起二人之手,交叠在一起。
相触时,魏垣迅速抽开,开口解释:“我与纾雅打算和离。”
他说出这句话时,极力想挤出一个笑容,可嘴角勾起时,面颊不住抽动,连唇也开始颤抖。这些都被纾雅看在眼里。
长公主脸上笑容霎时息止,眸光不住地在二人之间流转,怔道:“你,不喜欢她?”方才笑意换成一副惊奇模样。
她对此十分不解,在肃州的六年里,她或多或少都对儿子的心意有所察觉,知道魏垣闲时便会想念一位京城女子,正是他被皇帝赐婚的未婚妻韦氏。
如今佳人在侧,谁知又要闹和离。既是赐婚,那便要禀明皇帝,让皇帝定夺。
“不是......”他的脸也跟着垮,又回到最初那样。
纾雅低头,翻着眸子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