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纾雅在这沉默中有了些反应,缓慢举起双手穿过他腰际,环抱住他。直至他感受到并确认纾雅的心意,才松了力气。
“不要一年之约,你想住多久都行”
魏垣说得诚恳,只谈到随她住多久,不敢带半点逼迫之意,他怕说得决绝会真失去此刻这个心上人。
他说不出为何如此,只是那日撕毁契约气走纾雅后,他回去思考了很久,肯定自己心中是喜欢纾雅的,她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来来去去之后又是那个乐观女子,曾抓不住的那种松弛又从她身上找回。
阴差阳错遇见她之后方知“相敬如宾”的无趣,他还是喜欢她怼自己时那股蛮劲,可大多数时候,她又那样温婉可爱,一颦一笑牵动人心。
近来流泪的次数多了,她那眼眶一圈红,更是让人心疼。
“好了现下陛下不愿意见我,但我不能不去看那小外甥。”
纾雅向后退了一步,分开紧贴在一起的胸膛,但两人还是相互环抱着,注视着对方。
魏垣不住点头,终是咧开唇角。他松开安放于纾雅后背的那双手,轻覆上她脸颊,紧接着凑近。
她知道他要做什么,偏了头躲开。
他未得逞,稍显落寞,连那双手也滑落下去,纾雅回过头见他那可怜巴巴的模样,露出这些天第一个笑容。
不过片刻之后,她却反客为主,踮脚凑上他的脸,在他那失落的唇上轻盈一触,谁知那唇竟如女子般柔软,先前倒是纾雅失察了。
此刻宫人都在殿内围观小皇孙,这后花园本无人打搅,但总有人会时刻关注二人动向。
正如伍必心站在檐下观望,闵红荼得了卢昭仪令告知纾雅放宽心,可途经此处与他撞了个正着。
“如你所愿”
自玉翘受惊早产,气血亏空,忧心韦家而长久不得恢复,许玦已忧愁多日,上次议政殿未得传唤后,他再没踏入皇宫,一直在宁王府伴妻消愁,寸步不离。
皇帝知他胆小忐忑,又因着小皇孙甚得圣心,遂特地找了个时机召他入宫宽慰。
直至入了紫薇殿,许玦脸上那股幽怨劲儿还在散发,皇帝看了着实着急,忙问“韦氏为你生了如此可人的一个孩儿,朕见了都不住欢喜,怎不见你有半分喜色?”
“回父皇,儿臣之妻病容不消,儿也一时不得开颜”许玦恭敬施礼,语气如面色般深沉。
“朕已饶了韦家人一命,只是发配岭南,你与韦氏又何须苦恼至此。”
许玦不言,头仍低垂,不敢与皇帝对视。他只知流放之刑生死并无定数,每日足行近百里,半数人还未到终点便殒命于途中,韦家人有什么闪失,那玉翘只怕也得折损半条命。
况且,皇帝若以此戒备猜疑于他,或许他下半辈子都无法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