纾雅抬头,澄澈眼眸中不知映照着烛光还是呼之欲出的泪光,魏垣与之对视,方知南珠公主说得不错,她的眼睛极为吸引人。
他松了手,歉疚道“我知道我向来把他当幼弟看待,此事不曾真正过心,说那些话,只是想让你明白,我我很在乎你。”
纾雅长舒一口气,让他不兜圈子可真难,不过自己既然已经洞悉他的脾性,那便还有机会磨合。
她抬手从魏垣脖颈两侧穿过,身子轻轻贴上,送去一个拥抱。细思量,他心中也该是不安的,被横刀夺爱这种事,总不会在同一人身上发生两回吧?
“大人是忘了前几日在宸元宫纾雅已表露过心迹?”纾雅安抚着他。
魏垣笑道“不曾忘记,这一次是我自己选的,我不想有任何闪失”说罢,拥得更紧。
他的“上一次”正是玉翘逃婚,不过许玦待她极好,他由衷祝福。
半晌,纾雅抽身出来,魏垣这一句话,不仅让她想到了姐姐与姐夫,还有白日里打马而来,与魏垣似是相识的年轻男子,话锋一转,问道
“对了,大人,为宁王车驾开道那人,是姐夫的侍卫么?可我仿佛听到大人称其为将军。”
从温柔乡中醒转,魏垣也蓦地记起这茬。他摇头,倒不是否定,只是自己也拿不准那人在京城的身份,解释
“那便是河陇大将军长子祁昌华,因战功也获封将军,皇帝遣他去宁王处,并非只是当侍卫”
这话正符合纾雅所想,那人眼底满是傲气,见了魏垣竟直呼其名,当时她心中就纳闷长公主一家曾经再如何受皇帝猜忌,如今都已释嫌,能对魏垣如此不恭的,想来也只有那视魏家如阶下囚的祁氏。
“纾雅只知祁氏对大人一家不甚友好,留他在姐夫身边没问题吗?”
她明显感到许玦身上那股劲有所不同,城门口见他时,总觉他不如以往亲切,或许正应了祁昌华那句“威仪不到,他人自会觉得软弱可欺”。
“几年前我与他一同参与过平定吐蕃滋扰的战役,那时毕竟年纪不大,还算友善,只是如今初封将军却不能继续建功立业,还不得在京城树立威信站稳脚跟?”
魏垣说不出哪儿不对,他张扬得恰如其分,谁也不能挑出半点实质毛病,皇帝替许玦择了他,用意大抵也是保许玦不被其他皇子排挤打压。
“我打算着伍必心支会京中线人,留意其动向。”就这样把许玦交给他,魏垣也是不安。
“你一直知道?”纾雅诧异。她知道伍必心与闵红荼的关系后,一直守着这个秘密,没想到蒙在鼓里的是自己。
魏垣眉锋微蹙,迟疑道“他养了好些线人,那些人的身份我不感兴趣,只看结果。”
“大人与伍必心亲密无间,再不感兴趣也不会一点风声都听不到吧”纾雅试探发问,随后恍然大悟道“难怪闵女官待姐夫好,其中竟是有原因的。”
“什么?”
“闵女官是伍必心的线人啊,她关照姐夫,不正是大人的意思么?之前还被人拿来做了文章”
二人对视良久,都从彼此眼中交换到不同信息。
魏垣的确吩咐过伍必心派人暗中保护许玦,却不知他将手伸向了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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