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见纾雅来,双双起身行礼,直至礼毕,被纾雅搀起,张夫人才看清王妃样貌,正如宣娘所言
“这行姿举止,真是像极了,若不细看,妾身还真以为是家中幼妹。”张夫人矮纾雅半头,说话时微微抬眸。
她唇角带笑,眉宇间却结了浅淡的愁绪,柔声说着关于自己妹妹的许多事情,自言与纾雅一见如故,很是亲近。
纾雅从话语中读出些讨好意味,却也理解。王府派人审问祁昌懋身边人,她不会不知内情,如今既来求人,少不得套几句近乎。
“怎不见王爷来,是对我等心存芥蒂么”张夫人忐忑发问。
纾雅回应“夫人多心了,晋王来肃州后一直住在王府,此刻夫君正在内院陪伴殿下,故而无从分身,再说夫人不也是为了见我而来?”
语罢,张夫人思度几许,“喔”一声后淡然说道
“去年陛下在禁苑举办狩猎大会,邀了不少勋贵子弟,妾身的几个弟弟赴会时带了幼妹,谁知她一眼看中骑射俱佳的七皇子,从此害了相思病,谁知七皇子婚事一推便是两回,她至今还在家中惆怅”
“有这事?”像是头顶砸下一个大瓜,纾雅为之一怔,瞠目半晌,思绪才回笼“晋王回京后便会依照帝后之意成婚,你妹妹必定心想事成。”
“借您吉言,妾身听闻”
“敢问夫人与令妹名讳?”
张夫人本欲说晋王与酒泉郡王夫妇关系匪浅,却被纾雅打断,而后迟疑道“妾身单名‘芊’,仰视山巅,肃何芊芊。妹妹单名‘蓁’,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芊姐姐踏足王府,并非是来与我寒暄的吧?”纾雅话锋一转,终止了她那些猜忌言论。
张芊闻言,携宣娘一同跪下,神色变得凝重
“当日夫君欲予妾身一封休书,可王妃落笔时却变为陈情书,可见您为人良善。妾身知道王爷去都督府上查了些事,不日便要呈报上京,夫君蓄谋陷害,罪名不小,但当年的确有不得已之处,还望王妃在王爷或晋王殿下那儿美言几句,收回此意。若能如此,张家必定不忘王妃恩德,日后任凭差遣。”
纾雅眉头紧蹙,浮现诧异之色,赶忙遣人搀扶她们。与王府结怨的分明是祁家,他们要揭发的也是祁家人,难道张芊真要为了丈夫让自己一家蹚这浑水?
“恕难办到。”
话音刚落,张芊阖眸叹息,身侧宣娘未语泪先流。
“王爷收集证据只是为了还已故兄长一个公道,最后结果还得在彻查之后由陛下定夺,祁氏向来以忠诚得圣心,陛下未必会要了你夫君性命。若还保着他的功绩荣华,魏圻将军在九泉之下如何安息?”
张芊愁绪渐浓的眼眸中终于垂下两滴清泪,“可是王妃,万一”
她忸怩着说不出下半句,圣意难测,即便自己夫家得势,只要皇帝心存芥蒂,一句话就能要了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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