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玦儿回来得正是时候,他们前脚刚到”卢昭仪柔声将儿子唤到身前,关切道“先前娘还担心陛下正在气头上,会迁怒于你呢。”
许玦沉下一口气,暗自庆幸他们未察觉端倪,心中如此作想,面上依旧波澜不惊,“东宫来报说太子殿下受离魂症所扰,父皇听了唏嘘不已,便不再让儿子多言”
“阿玦办事利落,才事发便有了回应。”魏垣指尖轻敲碟边,动作漫不经心,却看得许玦心头一紧。
“事发突然,我又恰巧在宫里,当然是第一时间知晓。”许玦瞥一眼桌上点心,抬眸望向魏垣,又平静道“今日做了这点心,竟与陈贵妃栖梧宫中一致。”
魏垣知道他会瞒,却想不到露馅也露得如此云淡风轻,顿时气息凝滞,胸口处好似压着一块大石,唇角残余的笑意也荡然无存,只剩一双锐利的眼眸冷冷盯着他。
许玦忽觉失言,连忙补充“探望太子时偶然得知,栖梧宫侍女随梁王造访东宫,曾给过福慧公主一包豆糕。”
福慧公主的点心包裹至今还在伍必心衣袋中揣着,连太子妃与皇后都未曾注意那是何种样式的糕点,他又如何得知是否一致?
“可东宫众人皆不知公主收过此物。”魏垣神色如旧,只看他如何自乱阵脚,越抹越黑。
但这层窗户纸至终都未被捅破,卢昭仪被蒙在鼓里,众宫人也只当是主子们闲话几句,无人会将太子不敬一事与许玦扯上关系。
“母亲”许玦自知隐瞒不下,登时向卢昭仪告求道“太子骤然患病,兹事体大,想必表兄与七弟来也是为了同孩儿一并商量对策护他周全,可否容我们兄弟三人入室叙话?”
卢昭仪再不谙门外之事,此刻也品出了他们话语间的冲突意味,欲出言调解,却不知从何解起,目光在二人之间游移,迟迟无话。
气氛凝滞时,纾雅灵机一动,轻言道“太子患离魂症一事的确有些蹊跷,东宫竟还不尽实言,方才听姐夫提到栖梧宫,此事不会与梁王有关吧?”
闻言,卢昭仪神色松弛几分,只盼不是兄弟间横生嫌隙便好,心间怪异感虽未消散,但态度已然调转,微一抿唇,应下了许玦的请求。
“你说他们到底怎么回事?”卢昭仪怔愣望着几人远去的背影,口中喃喃。
东宫一行的结果,魏垣并未告诉纾雅,可他们入宫的目的,纾雅一清二楚,方才又全程目睹了魏垣如何维护许玦,现下她已大致猜出原因。
昭仪娘娘本性善良,除了希望小辈们平安和谐外别无所求,倘若知晓许玦卷入斗争,且为主动一方,她必定痛心,所以纾雅断不会说出自己的猜想。
略作沉吟,纾雅握紧卢昭仪微凉的手掌,宽慰道“梁王对太子不利,娘娘也有所耳闻吧,如今就怕梁王借着心疾一事向太子发难,若他们都不为太子着想,这皇宫岂非要变天?”
卢昭仪回眸轻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又召了几名小宫女近身,继续享用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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