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长情(1 / 2)

她还沉浸在惊诧中,红荼却已点头告退,随家丁们同往新园去。

才过辰时,伍必心不知哪儿来的精力,忙出满额汗水,见纾雅独自一人站在树下出神,乐呵着邀她去梧桐苑,未等她回应,人已走出好几丈远。

“纾雅还没用早点吧,魏兄说前几日喝过一碗极为鲜美的鱼羹,我想着复刻一番,你来帮我尝尝。”

院内,炊烟方熄,淡淡柴禾味自小厨房中飘出,伍必心殷勤奉上一盅嵌着鱼片的米粥,满怀期待地望向纾雅。

不知是烹制原因,还是他外衫映照,那鱼羹竟泛着薄绿。纾雅面露难色,踌躇片刻后终于拿起汤匙,舀了一勺。

入口瞬间,鱼腥味如烟花般在嘴里绽开,直冲鼻腔,熏得纾雅胃内翻腾,赶紧跑到门外呕吐起来。

“你是不是把鱼胆戳破了......”

“不可能!”伍必心顿时垮脸,上前虚扶着她,“我好歹生长在江边,看人做鱼都看会了。”

“魏兄吃了我的东西吐,你也吐,更有甚者当着我的面泼了......还直言平白杀生,不能给点正向反馈么?”

少顷,纾雅直起腰,回眸见到的却是他眼带乌青,一些打击人心的话也顺势咽了下去,“无妨无妨!做到这个份上也是......有心了。”

伍必心闻言露笑,双肩耸动,见他笑得起劲,纾雅也被感染,忍俊不禁。

良久,她察觉到对方用意,口中长叹出一口气,“其实你不用做这些逗我们开心......昨夜没睡好吧。”

“我看起来很疲惫?”他沉默几许,有种哄孩伎俩被戳穿的窘态,径自走到廊沿席地而坐,“红荼来公主府,我高兴,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待过完整的日夜,索性看了半夜星河。”

“明明相爱,为何总要躲藏?”纾雅拂了拂衣裙,坐到他身边,“你曾告诉我,你们都是皇帝身边的暗探,可我不信,说是潜伏入宫当细作倒还合理,你往里边丢了不少人吧......”

她原以为伍必心所做之事皆为魏垣授意,而魏垣又与长公主一体,可经下毒一事,她却发现双方并非同心,其实早在她意识到母子疏离时就该考虑这点。

伍必心若完全站在魏垣这边,他便不会受旁人牵制,也不会与相爱之人过着几乎天各一方的生活。

或许他早已将性命交付他人,他与闵红荼、寒英还有其余未知名探子,都只是牵线人手中的纸鸢。

幕后之人会是长公主?难道真如儿时传言一般,檀氏还有族人,而长公主与之合谋,欲对皇帝不利?

伍必心笑意褪去,神色染上一丝怅惘,他抬头眺望成群飞鸟,吐息道:“早知瞒不住......但也只能告诉你我们听命于长公主,必心发誓不会做背叛魏兄之事。”

朝阳透过榕树枝叶间隙洒在他身上,映出一片光斑。

伍必心头上依旧戴着那支梅枝发簪,那样做工粗糙但被用得光滑的簪子,世上还有一支,在闵红荼发顶。

“那她呢?曾经宫中盛传陛下中意闵女官,又有人从中作梗想将她许给宁王,再如何聪明,终究拗不过圣意,难道你不害怕......”

“有那种事又怎样。”伍必心听她语气迟疑,扭过脸来,一对眸子被太阳染成琥珀色,“命都不在自己手上,无论做出什么都是她的自保之举,只有活着才能继续相爱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