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他忘恩负义来着，该，报应”。</P>
“……这，这哪儿啊？”。</P>
我舌头有点不听使唤，茫然的望着四周。</P>
好象是个废弃的矿洞，打着排木架子，凹凸不平的岩壁上布满闪亮的黑色颗粒，两侧都有通道，必须弯腰才能钻进去。</P>
地上残留着水渍，海茉莉的头发也是湿的，证明她没骗我。</P>
印象中，她还给我做了心肺复苏，也不知道这女人有多恨我，肋巴骨都快被压断了。</P>
就不能温柔点吗？捏着鼻子可劲儿的吹，这不出气照样能把人憋死。</P>
“少废话”。</P>
海茉莉扬起手：“占了便宜还卖乖……”。</P>
“嗒”的一响，不知从哪儿掉下来个小石子，滚到脚边。</P>
她皱着眉，气乎乎的从角落拿过来个小布包，打开，往我面前一伸。</P>
包里没剩什么东西，能吃的更少，在艰难的啃了几块饼干后，麻痹感逐渐消失，总算恢复了知觉。</P>
“说说吧，有什么想不开的，要往水里跳？”。</P>
海茉莉一脸讥讽。</P>
我懒的理她，伸着脖子冲白鱼精打招呼：“你从冰窟里出来的时候，是不是有个女的和你在一起？”。</P>
“是啊”。</P>
“她叫白英乌丹，我姐”。</P>
“哟，有新姐姐了，那你的小雅妹妹呢？”。</P>
海茉莉冷笑：“整天拿感情做交易，听说你还没离婚就入赘了胡家，真叫人恶心”。</P>
她知道的倒是不少。</P>
“你生什么气呀？又不是咱家招女婿”。</P>
白鱼精打发她去拆木头添火，然后蹲在我身边，伸出一只长蹼的右手：“初次见面，我叫海玲珑，茉莉是我的亲妹妹，她虽然脾气不好，心肠却不坏”。</P>
我哼了声。</P>
“她是不是捉弄你了？”。</P>
海玲珑从包里掏出一块糖，剥开，连糖纸一起递给我：“这死丫头，但她也救了你，而且不止一次，你和小雅又以兄妹相称，那就是我们的家人”。</P>
说话出奇的温柔，让人感觉很亲切。</P>
糖也很甜！</P>
我问她海茉莉是在哪儿发现的我？她一指左边的通道：“我们被困在这里已经三天了，眼看就要弹尽粮绝，茉莉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个通地下河的水洞……”。</P>
明白了，她是下去捞鱼，没想到却把我捞了上来。</P>
“可能是地震的原因，导致山腹中的融水外泄，由于压力太大，形成水龙卷，连我妹妹都差点被吸进去”。</P>
那种力量是无以伦比的，人在其中，就象冲进下水道的一只蚂蚁。</P>
不过我还算幸运，直接撞上了海茉莉，虽然她只用了一句“冤家路窄”来描述这次水中奇遇，但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P>
看着她一瘸一拐的走回来，心里又是感激、又是后怕：“……得嘞，我谢谢你”。</P>
她白了我一眼，把木头扔在火堆旁：“姐，我再下去一趟，你小心点儿”。</P>
小心谁，我吗？。</P>
海玲珑站起身，帮她戴好皮帽，又从背后抽出一把小型弩箭，红配金，弓上漆着双凤戏牡丹，花蕊中点了两个字：真元。</P>
乌头会的凤翎飞！</P>
零零三她们用的就是这个，其实就是雁翅弩，女人手小，因此在保证射程和精准的基础上，做了一些改进。</P>
更加小巧和美观。</P>
可这玩意怎么会在她手里？。</P>
但海玲珑拿出这把弩，显然不是用来对付我的，那天告别了林初羽，她就独自往山下走，却在冰瀑前发现了昏迷的妹妹。</P>
四年未见，恍若一梦。</P>
当时海茉莉被落石砸中，伤重及骨，一直靠真元珠硬撑着，又和披甲人拉扯了半天，在经历了失去背包、疼痛、寒冷、迷失方向之后，只能离水上岸，挣扎着往有光亮的地方爬。</P>
“那就更应该下山了……”。</P>
她也知道，可这时候却出现了几个穿花衣服的怪人。</P>
又是那帮来自天镜谷的家伙。</P>
“真的是天镜谷？”。</P>
海玲珑瞪大眼睛：“看来我没猜错，前有神力士，后有梅城人，只是他们轻易不离开大森林，为什么这次会兴师动众？”。</P>
“是冲幽灵王来的，让你们赶上了”。</P>
“幽灵王？”。</P>
她思索着，慢慢摇头：“不对呀，这两家一直相安无事，怎么会突然间反目，是为了红榴丹、还是五趾羽童？”。</P>
我挠挠头，问她红榴丹是什么宝贝？她眉眼带笑，颇有几分妩媚，说此物虽有异能，但普通人消受不起，劝我不要痴心妄想。</P>
看来这对姐妹还不知道我是传血弟子，三天来，她们一直在寻找离开矿洞的办法，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P>
“原来海茉莉不是为了抓鱼，是在探路”。</P>
“正常的话，我们能潜水几个小时，但这里的水太冷了，会被冻僵的”。</P>
最多三十分钟，这是她们所能承受的极限。</P>
只是这点时间对于偌大的雪山显得微不足道，水下的世界尤如一座迷宫，那些被水流冲刷出来的裂隙和洞穴，人根本就无法通过。</P>
“你们没有真元珠了，对不对？”。</P>
海玲珑承认。</P>
我摸摸自己的兜，也是空的，这不奇怪，水龙卷的威力足以把我的衣服撕碎，反而是越紧身的越完整。</P>
所以现在外套也扯了、拉链也坏了，还少了一只鞋。</P>
“……天镜谷，长生仙……”。</P>
右侧通道里突然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原来是外面有人对着洞口大声喊话，“轰隆隆”的，吓了我一跳，以为又地震了呢。</P>
是个男人。</P>
“……姑娘们，三天期限已到，陪爷们儿走一趟吧？回去正好赶上小公子的大喜之日，嘿嘿，新妇入城，你们也跟着学学规矩……”。</P>
花衣人象是知道凤翎飞的厉害，这些天来，也只是威胁恐吓，连头都不敢露。</P>
“……行不行的言语声，爷们儿可没耐心了啊，既有变化之力，就当回归山林，整天躲在人堆里，有啥意思？”。</P>
海玲珑娇笑一声：“爷呀，你搞错了，我不是从林子里出来的”。</P>
“……我说呢，看着就不象羽族，也不象山公毛怪，可灵震子一直在动……”。</P>
灵震子，八成就是血响。</P>
声音停了停：“……那你是啥？”。</P>
“对啊”。</P>
我扭头看她，小声问：“你怎么会在雪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