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客厅中还挺热络的,转个弯儿就变脸了。夙罂不是很意外,而是很淡然地看着薜宝珠,还淡然地扫了表哥萧玉涵一眼。这俩个人是外公的亲人,不然,她绝对不会客气。是亲人的关系,处理起来就往往格外的麻烦些。
薜宝珠觉得,薜家在上京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是薜家嫡出的小姐,是“圣手神医”夙幽的亲亲外孙女。而夙罂算什么?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罢了,凭什么拿着他们外公的罂花令牌?刚才是给二姨妈脸面,现在就没必要跟夙罂客气了。
夙罂再次淡淡地打量了薜宝珠一番,动作不紧不怪地从腰间解下一枚雕琢着精致的花纹,用紫檀木做的令牌,拿在手中,摊开手掌。
令牌的正面一个“令”字很大,反转,背面还有“罂花”两字,合成就是江湖人人闻之色变的三个字——罂花令。
“你说的就是这块罂花令牌吧?外公说,这个令牌里有我的名字,合该传给我。宝珠表姐想要这个令牌?”夙罂手指轻轻一转,令牌就在她指尖吊线上转了几个圈圈,晃得萧玉涵和薜宝珠都眼前花了一花。
薜宝珠见令牌而心下大喜,踏前一步,就想去拿走那枚令牌,心想,算你识趣。她就说呢,这么一个小丫头也想做罂花谷的少谷主?外公多的是在外创出赫赫威名的弟子。要知道,她外公威名赫赫,弟子遍布天下。更何况,她和萧玉涵都是外公的亲外孙呢,几时轮得到这个丫头做什么少谷主?
薜宝珠一下子就将令牌拿到了手,攥在手上不禁心里美滋滋的。但是,她喜上眉梢之际,却听得夙罂清冷的声音如珠玉相击般清脆又冷漠地问道:“宝珠表姐,我就算将它交给你,你能保得住它吗?”
薜宝珠马上紧紧地将令牌攥在手上道:“我当然能保得住。反正你交给我就行了!这事,我会和外公说知的。”
夙罂轻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懒洋洋的轻蔑意味:“可是,你拿不稳它的话要怎么办?你要是拿不住它,它眨眼之间就会被人抢走。我们罂花谷的罂花令可不能交给一个拿都拿不稳它的人。外公说了,这个令牌很重要,我不能让任何人抢走它,我在,它在。”
薜宝珠马上端起一张大小姐的脸道:“谁敢从我手上抢走它?”
夙罂眉眼弯弯,似笑非笑:“谁都敢抢它,只要有本事。我现在要拿回属于我的令牌了,你有本事拿稳它吗?表姐,我要抢了,你拿稳了没有?”夙罂面向薜宝珠挑了挑眉,笑容极淡,却是一个极为霸道又妖艳至极的笑容。
薜宝珠看着夙罂的笑容时,心下猝不及防地打了一个突,还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本能就要将令牌藏起来。可是,她的手就在这时象被针刺了一下,巨大的痛感令她手掌条件反射般张开,那枚令牌从她的掌心中掉落。
只是眨眼之间,薜宝珠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手中的令牌又已经在夙罂的手上了。
夙罂将令牌的线挂在指尖上转了几个圈,低低地戏笑了一声,那是肆无忌惮的嚣张和不将薜宝珠放在眼里的戏谑。
这动作气得薜宝珠用手指着她直跺脚,怒气让她忘记了要端大小姐的款,连礼数都不顾了,完全没有了淑女的面具,动作野蛮地扑上前去,面目狰狞地再次抢夺:“夙罂,你竟敢玩我?”
薜宝珠扑向夙罂时,夙罂就象玩耍一样,人明明在她的面前,她却碰不到夙罂的一片衣角。直到,夙罂玩耍得有些厌了,突然伸脚勾了她一下,她整个人跌了一个狗爬式,姿势难看至极。
夙罂睨了跌倒的她一眼,面无表情,声音清冷地在她头上响起:“起来吧?在本主的面前跌倒的人不是只有你一个,你不必感觉羞耻。”
薜宝珠“藤”地站起来,怒气冲冲,走上前两步,扬手要向夙罂扇巴掌。
夙罂冷淡地说道:“你没有资格,也没有本事扇我。看在外公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换作别人,我就不会只是让你跌一跤这么简单了。”
薜宝珠扬起的手硬生生地停留在空中,经过刚才,她心生忌惮,已经明白自己在武功上远远不是夙罂的对手,她只好转向表哥萧玉涵求救:“表哥,你要这样看着我被她欺负吗?”
夙罂将罂花令重新挂好在腰间,肆意无忌地转向萧玉涵道:“罂花令是外公亲手交给我的。萧玉涵表哥,你也要试试看能不能拿得住它吗?”
萧玉涵刚才就站在旁边,他看清楚了,夙罂表妹打薜宝珠的手背是一粒细如尘埃的沙子罢了。而她拿回薜宝珠手上的罂花令牌时,却赫然好象是江湖上人人闻之色变的“佛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