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中人皆被集中到前院大堂问话,鹤营士兵随后对宴会端菜送酒以及后厨之人开始逐一盘查审问。</P>
“都督,天时已然不早,一路舟车劳顿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第五明移步到钟荣旁边劝阻他先行回去睡觉。</P>
自从进入齐地之后钟荣考虑的事情太多,匪寇群盗要剿,嗷嗷待哺的流民还需妥善安置,又遇到郡守谢安民被人毒杀,一天下来他确实有些乏了。</P>
钟荣点了点头,对第五明吩咐道:“谢郡守遇害之事便交由你来负责,尽快查明真凶,使其入土下葬。”</P>
第五明欣然应诺,将钟荣送出府门他这才折返回大堂看着那些谢府之人,只觉得头大无比。</P>
在这个法驰尽废的乱世,官吏别说破案了,不作案不欺压良善已经算是一名好官。</P>
他曾经熟读汉魏的贼律、捕律等六律,但此时的情况又不一样,不知道谢安民究竟何时中毒也就不好锁定凶手,偏偏这个谢安民还是一郡之守,不查不行。</P>
“该从何处入手呢?”第五明思索时不小心将胡子扯下来两根。</P>
“军正,这些富商郡豪怎么办?”鹤营校尉上前忍不住问道。</P>
第五明并未回答,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谢府搜查完了没有?”</P>
“已经搜查了前后两院,并未发现躲藏起来的人,也未发现任何毒物。”</P>
“中院与两侧为何不搜?”</P>
鹤营的司马回道:“谢府太大,我只有一营,即要把守各处回廊防止有人趁机溜走,还要对所有房间逐一排查,人手有些不够。”</P>
“过去看看。”</P>
谢府中院的房间便有四十余间,其中还不包括杂间厨房等设施。</P>
士兵在搜查时,顺便藏点小东西也是正常。第五明几人进入左近一间稍大的堂室,有士兵便偷摸的将一枚玉环塞进腰带里。</P>
他权当没看见,只问几人道:“可有发现可疑之处?”</P>
正搜床榻的大胡子屯长抱起一只肥猫。</P>
“这个算不算?”</P>
“算你个头!继续搜,还想不想睡觉了?”第五明没好气的白了大胡子屯长一眼。</P>
“咦!这里藏有一个灵位!”年轻的士兵将从柜子里搜出来的死人牌位交给第五明。</P>
第五明也不忌讳这些,接过灵牌看着上面的字。</P>
“母沈氏之位!”</P>
很普通的木牌甚至不是檀木质地,谢家这样的大族用如此寒酸的灵牌显然有些丢份。但也仅此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P>
“或许是这间房主的母亲。”第五明将灵牌端端正正的放回柜子里,双手合十微微一揖。</P>
临出门时,众人都没注意到在并不明亮的烛光映照下,有几缕灰屑自屋顶的房梁上缓缓落下。</P>
一个黑影从屋顶的阴影里逐渐显现,确认士兵已经走远它这才轻飘飘的落到地面。</P>
熟练的打开柜子,牌位还在,它如释重负。</P>
满是疤痕与老茧的的手掌完全不似人形,拿起一方绢布轻轻的擦拭着牌位上他人之手触碰过的痕迹。</P>
它小心翼翼,仿佛这就是世上的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宝。</P>
夜已渐深,朗月高悬。</P>
早上还一片宁静的谢府,不过大半日的时间便已经笼罩在无尽的阴霾中,就连天际泼洒下来的月辉也变得有些诡异。</P>
那些前来赴宴的郡豪富商们亦被勒令留在府内,要等命案调查清楚之后才准离开。</P>
田广德坐在榻上久久难以入睡,周身的衣物也不敢脱去。</P>
“周族长,老夫始终觉得这一切都是钟荣所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