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的家伙啊……少在这自作聪明地以己度人了!”
砰!欧阳皈及时举起双臂格挡,猛烈的冲击却还是将他击退了几步。他稳住偏离的重心,机械地笑了几声。确实,单从搏斗上他有压倒性的优势——前提是不要对上这个家伙:
在煅魂师中那个被称为“魔术师”的男人。
“要是再早个几十年,这一下说不定就令我粉身碎骨了,邱魁……”欧阳皈摆出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松了松手腕,但刚才的那一下确实让他的手有些麻了。
这才有趣。
“那还真是遗憾,没让你直接去见阎王,老朋友……”
“嘛,我改主意了~我们来聊聊那个诺暝天吧,你知道的,就是那个……多拉贡家最后的家主——”
这个他好像不知道姬月兰的存在,邱魁刚想在内心如此庆幸一下。
“——除了早被我废掉的那条母狗。”
“……欧阳皈,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你依然只是在带着那种恶心的个人偏见——”
“那种东西和我说的没关系。姬月兰是母狗,姬月惠是母狗,还有那个老不死的姬月凤——邱魁,你确实跟不上时代了,你们这些疯子居然还觉得跟这些畜生平起平坐是应该习以为常的——”
“……一直活在那种吃人的旧时代里的是你,欧阳皈。”
欧阳皈却对邱魁的咬牙切齿没有在意,他只是手掌一翻,摆出一副要劝人的样子。
“好了啊,我们没必要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在意,还是说回诺暝天吧——听说那是个很像他父亲的孩子。”
“……与你无关。多拉贡家的一切,早就应该与你无关了。”
“那可——不一定……我要让义龙在黄泉之下看着我把多拉贡家最后的系谱斩断,让他看好他的儿子怎样苦苦哀求我,还有他的女儿怎样成为我的独占物——”
“……果然你还是尽快去死吧。”
邱魁猛地一拉,八条叠加锁链将欧阳皈的手脚牢牢锁住。然后他走向前去,从怀里掏出最后一张画着漆黑交叉的符咒:
“进忠最后跟我说过的……如果不能回来,他会拼死在那个反魔魂的胸膛上刻上必死的印记——就由我的符咒接触上去来启动。”
“什——”欧阳皈的声音像是平静的水面突然被石头砸出了波纹,他挣扎着,似乎没有足够的力气睁开捆住他的铁链。
“这一切早就应该结束了……欧阳皈,我们这一代人的事。”邱魁带着那剑芒一般的眼神,毫不犹豫地将符咒按上了后者的胸膛——
“现在,请你下地狱去吧!”
……
附上驱魔咒的无锋斩断了周围最后一只木偶的躯体,诺暝天屏着气环视了一遍四周,然后毫不拖沓地将身旁一张飘在半空中的紫色符咒一刀两断。刹那间,一切的气息都变得清晰了,包括他们来时方向的气息——
有一股强大的气息忽然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股愈加强盛,就像在得意洋洋的气息。
“文琪——快点,我们现在马上回去!”
当自己的大脑终于转过来时,诺暝天发现自己已经飞速跑回了屋顶,朝那边正在等待的文琪高声喊着。对方也正朝自己跑来,带着阴沉的脸色。她一定也已经感觉到……发生什么事了。
邱魁的气息……中断了。
……
邱魁将最后的符咒贴上了被锁住的人。刹那间,他的瞳孔猛地张大了,原本一切应该都在他的计算之内。
“只能说可惜你们还是棋慢一着了……真的很可惜,邱魁,老朋友……但是你真的觉得,我会蠢到任由那种能瞬间夺走我生命的印记留在我身体上吗不可能吧,那样的话我的身体还不如一条小母狗……”
然后就在邱魁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欧阳皈”已经把锁链轻松挣开,然后一手贯穿了他的胸膛——
一股爆发出来的剧痛几乎要夺走他的意识。
“事实证明,这一次是我把你将死了,老朋友……”“欧阳皈”低沉地笑着,用那怪异的声调笑着,一只手已经贯穿了邱魁的身体的同时,另一只手轻轻地掀开了帽兜——那一刻,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对方合成音般的嗓音却逐渐在合成一条线,最终变成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
“不……”
“这下你明白了吧……这步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下的大棋,不过放心,那个诺暝天很快就会下去陪你了……”
“呃……”
他的呼吸在变得微弱……邱魁觉得疼痛逐渐模糊了,世界正在离他远去——但为什么是这时候不应该是这时候,怎么能是这时候——他甚至从来都没有想过,那个畜生居然甚至能做到这种地步——
我对不起你,进忠……
暝天,千万要小心啊——这个“人”,他甚至已经不能以常识去看待——
“……”
“欧阳皈”把被染成红色的手收了回来,任由老朋友的躯体在自己的面前无力地倒下,倒在血泊之中,已经没有知觉。他还是仁慈了一点的,之前的自己喜欢直接捏碎“猎物”的心脏,这次就“大发慈悲”地让他体会下在失血过多中说再见的感觉吧。
“真麻烦,啰哩啰嗦的……浪费我这么多时间——不过那小崽子都已经快要回来了,那么下一步就是最后……”
那副年轻得美丽的稚嫩脸庞露出一丝十分违和的诡异的笑,然后用那只有着吹弹可破的肌肤的手,重新为自己带上了帽兜。
“毕竟……从我醒来到现在,你还是第一次见过现在的‘我‘的人,你应该感到荣幸,‘老朋友‘……”
“他”(或许是“她”)轻轻举起手,魔剑饕餮便飞舞着从地下升起回到手中,握紧武器后,欧阳皈轻快地小跳着向前走去,就像那些天真无邪的少年少女,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再也不见~愚蠢的‘魔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