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壶不开提哪壶，适得其反，凌东又挣扎着想要往茶几底下躲去。</P>

凌靳言不会由着他了。</P>

他眼疾手快地拽住他，情况比刚下好多了，凌东不会再有往底下躲避的机会。</P>

殷素素定住了。</P>

她的直觉不会有错的。</P>

凌东怕凌靳言的母亲？</P>

可孔怡莲是他的亲奶奶呀？</P>

这是怎么回事？</P>

见错失了良机，凌东也不执着于往茶几底下钻了。</P>

他发出‘呜呜’的低吟，小脑袋抵触地晃悠着，藏在了殷素素的身后，小手死死地箍住她的小腹。</P>

殷素素知道这是孩子没安全感的表现，也不急着把他拉开，而是心疼地拍了拍她小腹上的小手，做安抚状。</P>

“言言，这孩子……”</P>

孔怡莲已经走了过来。</P>

她满脸的震惊和心酸，一时没忍住，红肿的眼眶落下了几行眼泪。</P>

“言言，妈妈没想到会对他造成这样大的伤害！都过去这么久了，东东他……”</P>

“啊——”</P>

“啊——”</P>

“啊——”</P>

凌东发了疯地尖叫，试图盖住孔怡莲的声音。</P>

听到他和正常孩子分毫不差的发声，凌靳言和殷素素皆是一惊，俩人对视过后，注意力都落在了凌东的身上。</P>

“不说话，不说话，奶奶不说话！”</P>

孔怡莲捂住自己的嘴巴，但悲伤到了极点，眼泪止不住地流下，狼狈极了。</P>

“啊——”</P>

“啊——”</P>

“啊——”</P>

孩子的尖叫声持续着。</P>

毫无章法的嘶吼，刺耳又废嗓子，殷素素的心里难受极了。</P>

说不清、道不明的，她就像是能感同身受一样，选择了维护孩子，而非凌靳言的母亲。</P>

“凌靳言，你要不，让你妈妈先离开这房间吧！”</P>

她知道说出这话很冒昧，但有种力量驱使她不得不这么做——刺激凌东的关键点就在他奶奶身上。</P>

“嗯！”</P>

凌靳言看了她一眼，“你照顾好他！”</P>

简单的对话后，孔怡莲被凌靳言带了出去。</P>

“她离开了！你别叫了！好吵！”</P>

“我的耳朵都要被震聋了。”</P>

殷素素揉了揉耳垂，这不是她在夸张，这尖叫声，这分贝，确实扰民得很。</P>

“你说，你这家伙，我让你说话的时候，你偏不说话，现在不要开口了，你就一直这样尖叫。”</P>

“所以，你是一直在忽悠我咯！”</P>

“其实，你会说话的，对不对？”</P>

殷素素试图用欢快的语调打破这低气压。</P>

小孩的情绪糟糕到了极点，她就更不能去打压他了，而是要转移他的注意力。</P>

果不其然，又奏效了。</P>

‘噪音’戛然而止。</P>

“你渴了吧？”</P>

“渴了的话，我们就喝点水，保存体力。”</P>

殷素素转过身来。</P>

凌东的身高才到她的小腹周围，孩子是贴着她后背的，以至于她转过身后，孩子的小脸附在她的小腹上。</P>

“喝水吗？”</P>

她在征求他的意见。</P>

孩子仰着小脑袋，摇摇头，痛苦的表情还未来得及收起。</P>

“你很怕她？”</P>

‘她’是谁不言而喻了。</P>

提到孔怡莲，凌东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P>

看来，她是猜中了。</P>

“东东，她对你做了不好的事，所以你害怕她？”</P>

“是，或者，不是，我希望你能告诉我。”</P>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不是别人吗？我是你妈妈的妹妹，是你的小姨呀，你妈妈的亲人。”</P>

孩子几近崩溃的眼神看得殷素素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才六岁呀，在他有意识的这几年里，他究竟经历了什么？</P>

这不是一个孩童能有的眼神，况且他还患有自闭症。</P>

孩子平静了下来。</P>

殷素素的直觉告诉她，十有八成是那句‘我是你妈妈的妹妹，是你的小姨’让孩子放下了戒心。</P>

“你不想回答我，也没关系的。”</P>

她捏了捏孩子的脸蛋，这次，心情截然不同了。</P>

冥冥之中，她俩就像是有什么牵绊一样。</P>

好在没过多久，李霞赶了过来。</P>

看见凌东状态不对，李霞的心也跟着难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