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素惊得合不拢嘴来。</P>
顿时，她的脸色难看无比。</P>
疯子！</P>
殷琪就是个真疯子！</P>
她这样糟践自己，简直就是脑子坏掉了。</P>
殷素素情绪波动得厉害，连肚子里的小家伙都惊着了。</P>
它动了动，有些不安稳。</P>
她干脆站了起来，小口地吐着气，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P>
她不是封建保守的人，更没有迂腐顽固的思想，可她那作精姐做出来的事实属荒唐！</P>
要是这些污秽不堪的画面被鲁兰和殷严看到了，他们指定得气出个好歹来。</P>
没有丝毫的犹豫，殷素素退出了视频，把其彻彻底底地删除了，不留痕迹，就是摸不准柳心怜那里还会不会有备份，但那不是她该管的事了，她仁至义尽即可。</P>
可就在她想要把平板也给关闭的时候，她无意地触发了一个按键，点进去了一个文件里。</P>
文件里的视频带给她的震撼有过之无不及。</P>
视频的画质很流畅，像极了roomtour一镜到底的拍摄手法，但拍的既不是住宅，也不是公司，更像是间实验室。</P>
入眼就是一整片的灰白，很干净，连东西都没有多少，瞧着空荡荡的，配合着小孩子哭哭唧唧的响声，听着有些瘆人。</P>
这该不会是柳心怜‘精心’收藏的恐怖片吧？</P>
殷素素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这个。</P>
她对恐怖片不感兴趣，如今有孕在身，不适合看太过于刺激的内容。</P>
说实在的，殷琪的那几个视频效果比恐怖片还好。</P>
她若是打着想要刺激她的目的，那她达成了。</P>
就在她正要退出去的时候，镜头却对准了制造‘噪音’的孩子。</P>
他小小的一只，被束手束脚地绑在实验桌上，小手小脚倒腾得厉害，奈何束带缠得太紧，他很快就没了力气，只剩下小脑袋轻轻地摆动，做拒绝状。</P>
环绕在他周围的是一群穿着制服、戴着口罩的研发人员。</P>
他们掏出针管，一言不发地对着孩子的小胳膊小腿扎了上去。</P>
“哇！”</P>
“哇！”</P>
小家伙惊恐地打抖，声音喊得越来越凄惨，却没有一个人去哄他。</P>
他们集体失声，无动于衷且熟练地取完血后，便挪去了一旁的操作台。</P>
殷素素瞳孔骤然一缩，只觉得这一幕熟悉得可怕。</P>
在庄园时，凌东也有过这么一次经历。</P>
该不会，这也是他吧？</P>
她的心跟着沉了下来。</P>
不会的，不会的。</P>
她呼吸凝滞，忍了又忍，有些消化不了这个事实。</P>
她还没看到实验桌上孩子的正脸，存了一丝侥幸，没准这就是一部恐怖影片。</P>
但结合小家伙昨天的说法和症状，她又不自信了起来。</P>
“咳咳咳！”</P>
“呕……”</P>
那孩子哭吐了，弓着身子，快呼吸不上来了。</P>
见此，拍照的人赶忙上前帮忙清理他口中的呕吐物。</P>
当镜头对上小孩脸的那一刻，殷素素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凉，寒气开始从脚底往体内窜。</P>
真的是凌东！</P>
为什么要是他？</P>
为什么会是他？</P>
他还那么小小只，看起来就只有三四岁的模样，就被绑到实验室来，给凌靳风治病吗？</P>
“他说过我是他治病的关键。”</P>
凌东说过的这句话一下子就窜进了她的脑子里。</P>
小家伙为什么会是他治病的关键？</P>
凌靳风到底得的是什么病？</P>
他要东东给他供血？</P>
还是要东东给他骨髓？给他肾脏？</P>
……</P>
光是想到这些，她就已经接受无能了。</P>
小小的他，手无缚鸡之力，如同物件一般，任由摆布。</P>
她跌坐在沙发上，死死地盯着屏幕。</P>
凌东的手被解开了。</P>
那人扶着他坐起，稍用力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P>
小家伙，气性还真大！</P>
柳文开固定好胸前的微型相机，简单处理了一下污秽。</P>
“我要奶奶。”</P>
“我要爷爷。”</P>
“我，我不要在这里！”</P>
“哇……”</P>
“呜呜呜！”</P>
“怕怕，我害怕。”</P>
他声嘶竭力地嚎着嗓子，小脸哭得一塌糊涂，他甚至还张开小胳膊，想要那人抱他。</P>
可惜，无果。</P>
见他没事后，柳文开就打算走开了。</P>
他只要远远地偷拍就可，其他的不关他的事。</P>
除了他俩有简单的互动外，旁边的研发人员们依旧无动于衷，冷血极了。</P>
他们置若罔闻，埋头专注于手里的各种数据，仿佛已经司空见惯了。</P>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P>
为什么东东会说话？</P>
他不是她来了之后才慢慢学会说话的吗？</P>
为什么他看起来很正常，都会仰着脑袋和人有眼神交流？</P>
这样的他看起来哪里像是有自闭症的模样？</P>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P>
殷素素的心里涌现了一种后怕的感觉。</P>
她对凌东所有的认知和了解仿佛都被打碎了，却又在通过这视频逐渐地重组起来。</P>
“乔年，你说，我们能研究出可行的方案吗？”</P>
孟杰挑了挑眉，看向了紧盯着仪器的梁乔年。</P>
“凌总让我们月底务必把结果交给他，可我一点头绪都没有。”</P>
“你吵得很！”被称作乔年的男人无语地扫了他一眼，“他也吵得很！”</P>
“嘻嘻！他吵，是因为他痛，他才哭的。”</P>
“你都不看他的胳膊和腿都被扎得青紫了吗？”</P>
孟杰自动地忽略了他的前半句话，就凌东的事展开说明。</P>
“小破嗓子天天叫着喊着，都好长一段时间了，还没习惯？”</P>
“乔年，你可真冷血，他那么小，哭和害怕不是正常的吗？”孟杰暗叹自己也是鬼迷心窍，见钱眼开了，混到了和梁乔年这样冷漠冷情的男人做同事，他不忍地补了一句，“不过话说回来了，凌总是不是过于狠心了？那可是……”</P>
“别说话，小家伙看过来了。”</P>
每聊到关键的时候，梁乔年总会叫停他俩的对话。</P>
狗东西，又来这一招。</P>
孟杰无语得紧，看向凌东的同时，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一个大白眼。</P>
他们都是凌靳风高薪雇来分析他病情、研究药物并制定康复方案的医疗人才。</P>
此时，他们的研究正值瓶颈期。</P>
凌总的儿子——凌东，在他们的眼里只是一个有用的辅助。</P>
本不能存在的孩子竟奇迹般地降生了，还有比这更不可思议的事吗？</P>
小家伙就是凌总病情的突破点。</P>
他们不能和他说话，更不能产生感情，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已经默认了连小家伙的小命都可以……</P>
殷素素看着他们把凌东架在各式各样的仪器上，她认不出那是在干什么，才发觉抽血竟然是其中最简单的一步。</P>
小家伙的神经一直紧绷着，脸上毫无血色，肉肉的小身子浑身哆嗦，最后被关在了一个封闭的‘笼子’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