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封凤眸骤然一眯。
抽屉里,映入眼帘的不是别的,赫然是几朵艳丽的红玫瑰!
以红玫瑰作为料,本身就显得奇怪。
即便是要调制玫瑰花香味,调香师一般会选用大马士革玫瑰,或者摩洛哥玫瑰。
这两种玫瑰,是带粉的枚红色,不是这种明艳的正红色玫瑰。
秦封拿起一朵红玫瑰,不用放到鼻尖,他也能嗅出来,这种红玫瑰味道不适合拿来调香。
不适合的玫瑰出现在比赛现场,要么是有人故意添加上去的,要么就是有人要用到红玫瑰,动用关系改动了料。
稍微转念,秦封就明白过来。
有这么大关系网的人,除了秦白苏和楚青菀还能有谁?
今天的比赛,楚青菀绝对会调制罂O粟玫香水。
罂O粟玫香水的主料特殊,号称是用新型育种的罂粟玫瑰。
按秦白苏的谨慎,肯定不会把罂粟玫瑰放出来给所有选手。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混淆视听。
秦封冷笑,原来罂O粟玫瑰就长成这样?
鲜血一样的红,果然不是什么正经好东西。
秦封扫了眼团子辫子里的粉钻发夹,好在他也不是完全没准备。
既然都留了后手,狭路相逢,那就看谁是勇者了。
小团子完全没察觉到暗流涌动,她像平时一样,将爸爸常用的器皿挨个排好。
她踩着板凳,半趴在工作台上,绷起包子脸,像个认认真真的小老师。
和家里一样,她开始跟所有器皿小工具说话。
那模样,和训诫香花时一模一样,又好笑又软萌。
秦封收敛情绪,看着小团子不自觉嘴角上翘。
一股昂扬的斗志从心脏升腾起来,管他什么秦白苏楚青菀,他只用按照心意,和小宝贝一起调香就够了。
就当是,玩一场亲子游戏吧。
这想法幸的外面的评委齐老不知道。
齐仕正滔滔不绝夸赞他:“我很看好十五号秦封选手,他技艺纯熟,调制的香品,已经有了自己的道,你们看他表情,对这场比赛他很认真专注。”
亲子游戏,认真专注,完全没毛病。
整个调香的时间很长,持续最少三个小时以上。
在这期间,调香师和助手都不能离开调香室,一切言行举止都在直播摄像头下。
未免比赛无聊,这个时候就要靠主持人来把控节奏。
全国性的比赛,一共有五位评委之多。
其中,两位是香道协会正副会长,齐老和另外一个郭老。
剩下的三位,一位是国际调香师科莱尔,一位是世界顶级调香研究室的首席调香师云律,另外的则是世界最大的香氛原料厂的金牌选料师杜斯。
每一位评委,在各自的行业内,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五名评委,每名评委负责点评三位选手,这是比赛评委默认的规矩。
齐老率先点评了秦封,协会会长郭老便选的楚青菀点评。
科莱尔识趣的随便评了其他选人。
但轮到首席调香师云律的时候,他皱起眉头,傲慢不悦的说:“在我看来,齐老对秦封过誉了,这么重要的比赛,他带着女儿上场,这是藐视比赛,不尊重规则。”
他哼了声:“这种人,不配得到种子选手名额,我看还不如给海城区比赛的另一位选手秦白苏。”
齐老皱起眉头,不冷不热地撇了云律一眼。
主持人正要打圆场,选料师杜斯惊叫起来:“谁这么不专业,比赛的选料师是谁?谁把红玫瑰放进比赛的?”
作为选料时,选料的好坏直接关系着调香师成品的好坏,这是非常重要的职业。
杜斯又道:“十五号选手秦封,他为什么要将红玫瑰拿出来?作为调香师,他难道连基础的选料都不懂吗?”
主持人冷汗涔涔,他看向秦封的调香室。
下一刻,所有人就看到,秦封随手将红玫瑰丢给奶团子玩耍。
杜斯:“……”
好家伙,脸肿么有点火辣辣的?
主持人干笑两声:“秦封选手,一如既往宠爱他女儿,哈哈哈哈。”
整个现场,都是他的尬笑。
酷爱为别人尴尬的观众,已经在弹幕里用脚趾帮他抠出了个月球表面。
外面的一切,都影响不到秦封父女两人。
奶团子趴工作台,饶有兴致地看爸爸处理香料。
一个小时后,小团子有点无聊了。
平时在家里,秦封不会调香这么长时间,他很注意团子的情绪。
见她无聊,就时不时伸手戳她小脸一下,再跟团子讲讲每种香料后的小故事。
又半个小时过去,奶团子喝了点水,坚持不懈地盯着秦封看。
与此同时,楚青菀的九号调香室里,她似乎调香入了神,周遭的一切都感知不到,只有眼前的香。
她陷入思考之中,随手摸着了朵红玫瑰,木呆呆的就往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