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炭没死,不过被折腾惨了。
他统共煎了三十份牛排,双臂酸痛到筷子都拿不起来。
偏偏,这三十份油香滑嫩的牛排肉,没半份他能吃到嘴里。
就,很苦逼!
长桌上,奶团子正在大快朵颐。
皇帝也用膳的斯文优雅,顾太傅留下用膳,已经嘴巴不停歇地用掉三份牛排肉了。
就连太监福德,都分到两份。
黑炭只能站在边上,给大家斟水倒饮料。
就,又惨又可怜。
被抢了一个小亲亲,皇帝看小黑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到现在都没进化成恶魔级邪主的臭崽子,吞食同类不积极,跟他抢小乖倒是比什么都积极。
不务正业!没出息!
皇帝不会对奶团子生气,所以对九皇子就格外生气。
小奶团对父父的情绪非常敏感,况且她还很心虚,故而也不敢帮小黑黑求情。
她吃完一块牛排肉肉,小肚肚就撑起来了。
团子瞅了眼父父,见他没注意,飞快抓起块小兔包面点藏裙子里。
皇帝头都没抬:“小乖,拿出来。”
奶团子浑身一僵,低着脑袋慢吞吞把小兔包拿出来。
她可怜巴巴地扒拉着桌沿,只露出个小脑袋:“父父,小黑黑肚肚会饿的。”
濛濛知道,肚肚饿的时候会痛的。
小黑没想到姐姐偷拿小兔包是为自己,顿时感动得眼睛都红了。
呜呜呜呜,姐姐怎么能这么好呢?
呜呜呜呜,越来越喜欢姐姐了怎么办?
想把姐姐像宝藏一样藏起来,不给任何人找到!
皇帝没吭声,一时间气氛瞬时不对了。
顾太傅轻咳两声,夹起一小块牛排肉说:“小殿下,你知道宫外的人都吃什么吗?”
团子被转移了注意力,小手手立刻背身后,专专心心听太傅说话。
顾太傅满心欣慰:“在大殷,不经官府批准,老百姓私自杀牛吃肉,那是要被抓起来关牢房的。”
听闻这话,团子倏地捂住鼓起来的小肚子。
遭了,濛濛刚才吃了好多牛肉肉!
太傅又说:“殿下不用担心,刚才吃的那些是经过陛下批准的。”
接着,他话锋一转:“在宫外寻常百姓家,现在连吃饱饭都很困难,刚才殿下抱的那些金子,其实是陛下分给保护大殷将士的军饷,有了军饷他们的家人才不会饿肚子。”
团子很聪明,她顺着顾太傅的话往下想,就知道自己能吃牛排肉肉,都是因为父父是皇帝的缘故。
那些金子,不是父父的也不是濛濛的,她不能拿来用的。
虽然很可惜金子,不过团子也不闹腾。
不是濛濛的东西,濛濛从来不要的。
她还主动问:“太傅,宫外的人为什么会吃不饱饭呀?”
在团子经历过的小世界里,她根本就没遇到过这种问题,平时也不会有人跟只三岁半的奶团讲这些。
但是顾太傅不一样,他是真心喜爱团子,也是诚心想传授团子帝王之道,故而他并未因团子只有三四岁,就轻视糊弄过去。
这点,顾太傅和系统很像,从没把团子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而是给予平等的尊重。
于是,顾太傅花了一个时辰,从大殷现状开始,一点一点掰碎了讲解给团子听,引导她明白其中的关窍。
不指望团子一夕之间就全懂,主要是养成会思考的良好习惯。
皇帝见团子听得认真,也不打扰她。
顾太傅是大殷第一大儒,真正有大学问的人,能得他的教导,对团子来说有益无害。
他拎出小黑,轻踹他一脚:“四皇子和木青绾跟你同类,去处理了。”
顿时,小黑眼睛一亮。
咦,还有这等好事?
赖着父皇来低纬世界,除了找姐姐,竟然还有送上门的“食物”可以吃。
简直,不要太棒!
小黑:“父皇万岁!”
他吼完就兴冲冲跑了,皇帝背着手看着他背影,嫌弃地轻嗤一声。
儿子跟女儿,果然还是软萌萌的小乖更可爱。
——
行刑场上,痛苦的惨叫哀嚎声不断。
监刑的太后,听着字字句句心痛如刀绞,只恨不得跟皇孙孙一同去了。
然,皇帝是不会让她死了!
想死都死不了,这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太后龇牙裂目,痛苦到无以复加,最后流下血泪。
她嫡亲的皇孙孙,天家最正统的嫡出血脉!
就这么被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太后恨毒了皇帝,只恨不能将皇帝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啊啊啊啊,杀了我吧,杀了我!”四皇子哀求着,已经毫无尊严,只求速死给个痛快。
但行刑的刽子手,严格按照凌迟的标准,该割一片皮肉决计不会割成两块。
薄薄的皮肉,透明得如同生鱼片,被盛放在白瓷托盘里。
四皇子的脚下,已经流了一汪鲜血。
午时,冬阳烈艳,可不带半分的暖意,反而让人背心发寒。
“太后,”行刑官端着木质托盘,到帘轿面前,双手呈上,“陛下说了,这个东西必须要太后亲眼看看。”
太后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扬手就要打翻托盘。
旁边的宫娥眼疾手快,左右两人按住太后,强迫她必须看。
另一大宫娥接过托盘,拿起玉盅凑到太后面前:“太后娘娘,请过目。”
巴掌大的玉盅里,指甲盖大小一团眉心肉,血淋淋的血腥又作呕。
“呕!”太后闭上眼睛,压住呕意嗓音嘶哑,“拿开!给哀家拿开!”
然,宫娥并不允许。
两人用手硬生生掰开太后眼皮,大宫娥拿银签子挑起那团眉心肉,放到太后面前非要她看清楚了。
大宫娥:“太后娘娘,陛下说了,这是四皇子的眉心肉,你好生看清楚,省得忘了以前的事。”
太后脸色发白,再撑不住,偏头就干吐了出来。
大宫娥轻笑了声:“太后娘娘吐什么呢?这难道不是您嫡亲孙孙的眉心肉吗?它是如何剜下来的,娘娘应该比谁都清楚,毕竟您最擅长了。”
闻言,太后缓缓抬起头来,双目赤红地盯着大宫娥。
太后:“贱婢放肆,谁给你胆子这样跟哀家说话!”
大宫娥笑意更浓了,她让人牵来一条饥肠辘辘的狼狗:“自然是陛下给的胆子了。”
说完,她当着太后的面,将那小坨四皇子的眉心肉丢给狗吃了。
太后娇躯颤抖,五脏六腑都在翻滚。
大宫娥:“太后记起来了吗?当年咱们陛下的观音痣眉心肉,您也是这样丢给狗吃的呀。”
“呕!”太后再次吐了出来。
观音痣!观音痣!
她这一生,所有悲剧的来源,就是养了个眉心生观音痣的孩子。
她痛恨观音痣!
不大一会,行刑场上的惨叫声小了,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却浓了。
太后心尖一颤,莫非她的皇孙孙……去了?
外面,初初入主东宫的小黑,围着四皇子走了一圈。
他脸上浮起疑惑,既是同类为何感应不到同类的气息?
片刻后,小黑将手放四皇子唯一完好的头皮上,闭眼吸收。
气若游丝的四皇子睁眼,有气无力地说:“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小黑猛地睁眼,表情难看:“你是谁?”
骗子!
说好的食物呢?四皇子身上根本就没有半点同类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