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只有这样,团子才认为,爸爸没有离开自己。
进了欧式的金色雕花大门,别墅里的帮佣当即准备好饭菜。
团子捧着热牛奶喝,不过她喝一口就玩一会绷带。
庄羽多看了几眼绷带,小声提醒她专心吃饭。
吃饱喝足团子累了,她自顾自滑下儿童椅,啪嗒啪嗒就跑回公主房休息。
整座城堡,不管是外形还是内里格局布置,都和团子在其他小世界住过的大同小异。
所以,她半点陌生感都没有,便是爸爸现在只有绷带陪着自己,她也非常适应良好。
团子很香甜地睡了,枕着爸爸的绷带十分安心。
庄羽通过监控看了会,确定没有任何异常,本该安心才是,可他眉头却越皱越深。
不多时,一通电话打来。
庄羽接通,不知对面说了什么,他脸色一变。
庄羽:“你们确定?真的是同样的三句话?”
沉默了会,庄羽又问:“景老师清醒了吗?人还正常吗?”
得到了答复,庄羽飞快起身:“我马上过来一趟。”
走之前,他不自觉又看了眼监控。
监控画面里,粉色的公主床上,团子窝成小小的一团拱着,在监控看到的角度,缠手腕上的柔软的绷带自动松开。
绷带散落,落在枕头和团子柔软的发丝间,带着监控器拍摄不了的诡异气息。
那气息萦绕在团子身上,像是狼王标记所有物,将团子浑身上下都染上自个的味道。
这就是缔约坐标,加深结合,永不失联。
同团子表世界的温暖光明相比,同样但又不一样的恐怖里世界里。
黑暗和血色交织,在没有血月的时候,整个里世界都处在一片黑暗和虚无之中,沉寂不为人知。
缠绕着绷带的男人,良久的站在一个地方没有动。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适才缓缓抬脚。
锁在脚踝上的镣铐,哐啷哐啷发出一阵响,从来就不曾愈合的脚踝皮肤,再次被磨的稀烂,渗透出黑色的血来。
黑色的血将镣铐腐蚀的锈迹斑斑,于是粗糙的铁锈,又反过来将男人的脚踝磨破,周而复始,恶性循环。
男人动作极慢的转身,他像蜗牛一样慢吞吞走了两步,随后弯腰伸手。
手背染血的绷带散落,有线头落尽地面黑色的污血里,顷时就有邪恶的黑色丝线,丝丝缕缕顺着绷带缠上来,最后扎进没有绷带缠绕的衤果露血肉里。
“滋滋滋”像是硫酸,血肉被腐蚀,化为黑色的血水,滴答滴答将绷带染黑。
然而,男人毫无所觉,似乎完全没有半点痛感。
修长的两根手指头,在血水湿泥里一抠。
下一刻,一枚小小的正方体木质积木就被抠了出来。
那积木,正是团子从小书包里抓出来砸坏蛋的。
积木染上了脏污,男人扯起绷带就擦拭。
片刻后,那积木露出原本的模样,其他面都是木头色泽,只有正面印着翠色的四叶草图案。
带卡通风格的四叶草,胖嘟嘟的,颜色鲜艳可爱。
就,莫名有点像奶团子。
男人看了会,用干净的指尖轻轻摩挲而过,那动作间带着无比的温馨和眷恋。
唇边的绷带松了松,露出苍白、冰冷的薄唇。
男人低头,薄唇轻轻印在积木四叶草上,随后似有一沙哑粗粝的低笑声响起。
杀戮将心口的绷带扯下来,露出流黑血的空洞胸腔。
他避开黑血,小心翼翼将积木放进心口位置,代替丢失了的心脏,如此藏好坐标点后,绷带再次紧紧缠好,半点都不泄露给旁人知道。
做完这一切,杀戮看了看漆黑如幕布的苍穹,他算了算下一次血月时间。
还有十天,要十天后血月才会再次出现。
十天后,他就能再次见到宝宝了。
不过,在此之前,某些试图对宝宝不利的因素,他都要清除掉。
高大的男人单手握着巨剑,拖着沉重的镣铐,辨认了下方向,缓缓往前走去,身影彻底融入到黑暗里。
不多时——
“轰隆”一声巨响。
飞溅的火星,映照出一隅,巨大的宽刀和逆十字架狠狠砍在一起。
紧接着,是气急败坏的咒骂声:“杀戮你疯了?血月未至,谁都不准动手,你是要破坏规则吗?”
然,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一刀比一刀凶狠的杀意在狂涌。
这的动静太大,惊动了恐怖里世界的其他生物。
血月不至,原本大家都在沉睡,耐心等待下一次的血月狩猎。
可眼下,有人破坏了规则。
黑暗里,无数猩红如恶鬼的红眸相继睁开,在活人不可见的黑暗中,视线丝毫不受影响。
众人就看到,一身暴虐煞气的绷带男人,一句话都不说,闷头追着背缚逆十字架的青年砍。
没有人上前帮忙,在这个世界里,只有杀别人和被别人杀的区别。
相反,死亡的怪物尸体,还会被分食,成为别人力量的一部分。
杀和被杀,吃和被吃,就是在养蛊!
最后存活的,必然是最强大的。
恐怖的里世界,不需要数量,只需要质量。
逆十字架的青年很是恼怒:“杀戮,等不到血月你就要杀我?”
唰唰唰!
男人一刀下去,砍断青年的左腿。
黑色的污血喷溅,溅落到地面,滋滋冒出青烟,并腐蚀出一个个的小洞。
粗粝到刺耳膜的嗓音,在黑暗中缓缓响起:“抢坐标者,杀!”
青年愣了下,继而哈哈哈大笑。
他空洞的眼窝里,缓缓流出血泪,随后他朝四周张望,用整个里世界都能听见的声音说。
——“坐标,他身上有表世界坐标!”
——“活着的坐标!”
——“一只小幼崽!”
这话一落,整个里世界死寂一片。
下一刻,一骑着断头战马,浑身铠甲手持长矛的怪物出现了。
对方二话不说,长矛对准杀戮,狠狠投掷过来。
“咻”尖锐的破空声,像撕裂黑暗的闪电,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誓要洞穿杀戮的脑袋。
然,杀戮不慌不慢转身,只轻轻抬了抬手中巨刀。
“嘭”耀眼的火光,沿着宽大的刀身飞溅。
在那唯一的明亮中,所有人看到,男人身上的绷带唰唰散落,在他身后无风自动,张牙舞爪如触肢。
男人双脚缓缓离地,逐渐被绷带带的悬浮至半空。
猩红的双眸陡然睁开,所有人就听他说——
“你们,坐标威胁,清除!”
为了团子的安全,他竟是要以一己之力,狂妄颠覆整个恐怖里世界!
【作者有话说】
积木染上了脏污,男人扯起绷带就擦拭。
绷带:“……”
我可谢你哗哗哗哔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