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唯有坐标能亲手杀死他(1 / 2)

第467章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姿态从容,不惊不恐,就仿佛是已见惯了风雨,任何事都不能再叫她胆怯了一般。

这样的姿态,和医院里那个精神崩溃的景老师,完全就是鲜明的对比。

分明都长着一样的脸,从事着一样的职业,可却很明显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了。

“噹”的一声,搪瓷水杯合上盖子的声音响起。

队长脸上带着笑意:“庄羽,别站着坐下,我跟你介绍一下。”

他伸手指向沙发上的女人:“这位是景老师,不过不是我们这边幼儿园的景老师。”

这话一落,庄羽表情严然一冷,浑身上下肌肉紧绷,充满了警惕和戒备。

景老师点了点头:“庄先生幸会,你可以叫我小景老师,和你们这边的景老师以示区分。”

她浑然不避讳,似乎没有任何东西是需要隐瞒的。

庄羽顿了顿:“你是那面的景老师?”

小景老师点头:“是。”

庄羽冷笑:“据我所知,没有活人可以试图穿过两个世界,两个相同的人更不可能出现在同一世界。”

B面里世界,早在上个世纪,安全局里就有相关记载,对那边的事,庄羽作为A级安全员,也有一定权限知道。

小景老师丝毫不在意庄羽的质问,她指尖点在沙发扶手上:“谁跟你说我是活人的?而且你又怎么确定,两个景老师都同时存在?”

这话才落,庄羽手机就响了。

他盯着小景老师接通电话,对面说了一句话后,庄羽脸色顿时难看。

小景老师面带微笑:“是另一个我在一分钟前死亡了吗?”

庄羽挂了电话,对队长汇报道:“景老师,一分钟前精神承受不住,崩溃自O杀身亡。”

队长半点都不意外,只是看向了小景老师。

小景老师脸上浮起讥诮,垂下的纤浓眼睫毛,遮挡住了她所有的情绪。

队长顿了顿,收回视线问庄羽:“你刚才说有幽溟新的消息是什么?”

庄羽不太想当着景老师的面说,但队长丝毫没顾忌,有那么一瞬间他什么都不想说了,且总有一种,隐隐背叛、欺负了团子的小愧疚感。

“你是想说,知道了幽溟的外貌特征了吗?”随着这话响起,一张简单素描递了过来。

庄羽低头一看,白纸上高大的男人脸和上半身都缠满了染血的绷带,从精瘦的腰身开始,围着冷硬的围裙。

在男人手里,还握着一把又长又宽的大刀。

这相貌正是团子描述过的形象。

庄羽惊讶,队长看着素描眉头紧锁。

小景老师起身,拨弄了一下队长办公桌上的冰山小摆件。

悬浮在蔚蓝色的海洋中的冰山,冒出海面的只有一角,隐藏其下的,仅凭肉眼非常深不可测。

“叩叩叩”小景老师指尖点了两下:“你们想知道的任何事,我都可以告诉你们,不过……”

小景老师话锋一转:“你们必须尽快,杀戮,也就是改名后的幽溟,他已经在你们的表世界建立了坐标,他随时可能借助坐标的指引,突然出现在这里。”

说到这里,小景老师双手撑办公桌沿,身体微微前倾,形成一种身高上的轻微压迫感。

“杀戮,是里世界最强大的恐怖怪物,你们不会想看到,他降临在表世界的。”

仿佛是想起什么,小景老师脸上浮起畏惧和厌恶:“在黑暗诅咒中诞生的邪物,就该腐烂在深渊里,不该觊觎不属于黑暗的光明。”

庄羽视线落在冰山摆件上,渐变蓝的树脂包裹着嶙峋冰山,那是连光都照耀不透的地方。

“你说,”他缓缓开口询问,“幽溟是你们那里最强大的?”

对这个问题,小景老师表情很复杂,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

她回答:“是,他非常强大,而且……”

后面的话,小景老师咽了回去,没有继续说。

庄羽追问:“而且什么?”

小景老师看他一眼:“你不会想跟他正视一眼的,那种恶心的东西,就该全都去死。”

她外露的情绪出现明显的起伏,眉宇浮起焦躁和不耐。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她摆手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总之,拖得越久,杀戮跟坐标就会结合的越深,最多七天,他就能顺着坐标降临你们的世界。”

她偏头,看向阳光明媚的窗外。

五月的世界,暖风和煦,日光灿烂,鸟声鸣叫,任何一处都是和平安宁的模样。

这里,没有万古长夜,没有永远等不来的太阳,没有诡异的血月,也没有会吃人的恐怖生物。

多么美好的世界呢。

然,这种美好的心情只有一瞬,眨眼间从小景老师身上就流露出浓烈的怨恨。

她不自觉握住沙发扶手,尖锐的指甲抠入黑色的真皮里,竟是生生将沙发皮给抠烂了,连内里柔软的海绵模样,也抠出了五个指洞。

都是同样的世界,一模一样的镜像,可凭什么是她生活在恐怖的里世界,而另一个“自己”却能安热的站在阳光之下!

从一开始,这就不公平!

这样的美好,她也想拥有啊。

连带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憎恨油然而生,她闭上眼睛,甚至不看队长和庄羽。

她担心,担心只看上一眼,就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磅礴的恨意。

B面恐怖里世界,将永远的憎恨A面表世界!

最是可笑的,这些生活在光鲜表世界下的“自己”,却对同样的镜像世界茫然又无知。

这就类似,分明都是相同的双胞胎,可一个从出生就过着养尊处优的好日子,而另一个只能像老鼠一样,躲在暗无天日的渠沟,苟且求生。

只敢在血月之时,才能通过两个世界接壤的界线,稍稍爬出深渊,只为看一眼从未享受过的光明。

对此,享受了所有的一方,竟是带着全然不知的茫然,理所当然地占据一切!

如何不恨?如何不怨?如何不想摧毁?

我既在地狱,同为一个自己,你如何能身处天堂?

“坐标到底是个什么?”庄羽忽然问道。

骤然响起的声音,拉回小景老师的理智。

她深呼吸,待情绪平静后,适才缓缓睁眼道:“可以是任何东西,或者任何人。”

庄羽皱起眉头,显然很不满意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