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轻咳两声,碎发下的耳朵尖微微泛红。
他支吾着说:“我不是看姐姐洗澡,我只是想帮姐姐的……。”
团子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进卫生间前,专门叮嘱:“弟弟要出去,不要站在门口。”
少年磨蹭半天,推到房间门口:“这里很远了,我在这里等姐姐。”
团子目测了一下,确实比较远了,她勉强同意。
卫生间门关上,长耳朵兔子玩偶冷笑了声:“崽儿,你弟弟不对劲。”
团子慢吞吞地脱连衣裙,拉链在背后,有点拉不到,她拖拽着专心跟裙子奋战。
兔子自觉关闭了摄像头,只留了语音功能。
“崽儿,”兔子边计算小黑行为边说,“你弟一定早恋了,我计算了三次,他对旗袍女人的动作,他就是早恋了!”
而且还搞了个姐弟恋!
想到这里,兔子一个激灵。
啊啊啊啊姐弟恋!
崽儿,危!
而且,偏好姐弟恋的邪种少年,又是个姐控,要是等小崽儿长大了……
兔子脑补不下去,心急火燎地给团子打预防针:“崽儿,你弟弟缺爱,性格有缺陷,他真的在变坏。”
这当,团子终于脱掉了连衣裙,她爬进浴缸里,很护短地反驳:“兔子哥哥,不要说弟弟坏话,我会不高兴的。”
兔子大急:“不是,崽儿你……。”
“弟弟没有变坏,”某种意义上,团子很信爸爸和弟弟说的话,“那是坏蛋邪种,弟弟说过了的,他是来消灭邪种的。”
兔子呐呐:“万一他骗你的呢?”
团子:“弟弟才不会骗濛濛,他说谎话濛濛会知道。”
兔子哑口无言:“……”
虽然话是那么说,可它就是有点不安。
黑渊对小崽儿的独占欲,偏执到疯魔的姐控属性,只怕比幽溟还更甚。
也就是现在幽溟还能压制他,若是有朝一日,邪种的实力强大到超过了幽溟,那时候他还会这么听话?
兔子能计算,可计算出来的每一种结果都不好。
兔子忧心忡忡,整只都不好了。
团子一如既往地爱护弟弟:“兔子哥哥,弟弟很好的,濛濛会看着弟弟,不叫他变坏的。”
兔子:“……”
呵,崽儿你太天真。
它悄悄侵入别墅的物联智能系统,时刻监控着每个角落,一旦抓到邪种少年的把柄,就立刻告知崽儿。
于是,它就看到,面容邪气凛然的少年站在房间门外,双手环胸,红眸半阖。
须臾,他脚下的影子扭曲虬结,像活物一样攀爬到墙上,变化成了另一个“黑渊”。
小黑鸦色睫羽轻颤,红眸睁开:“解决了?”
分身黑渊勾唇,邪气一笑:“解决了又没解决。”
小黑皱眉,凝神感受了下。
他脸上划过冷色:“既然跑了一丝邪种意识……”
说完这话,他嫌弃地看了分身一眼:“废物。”
分身黑渊:“……”
“啪”分身黑渊单臂撑墙,将本体困在臂弯和墙体之间。
这是一个侵略性极强的姿势,带着自上而下的压迫。
分身黑渊:“嗤,我是废物那你是什么,我干苦力你陪姐姐,凭什么?”
小黑眼睑一撩,猩红的眼瞳染上了雪色杀意。
他瞥了眼桎梏的臂膀:“想压制我?”
具备80实力的分身,野心勃勃肆无忌惮,企图压制只有20实力的本体。
然后,独占姐姐!
兔子看着这幕,完全惊呆了。
卧O木曹!
这人是有什么大病?
跟自个都能斗的这么凶残。
小黑脚下的影子,像延展开的沥青,从脚尖往上,层层包裹上分身,要将对方融合回来。
若是以往,分身也就不反抗了。
但眼下,姐姐来了,分身遂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只见分身黑渊左脚往后半步,踏出影子的包裹范围,他再抬手,五指迅猛如鹰爪,直接朝本体的咽喉去。
兔子心惊肉跳:“啊啊啊啊!”
要被掐喉咙了!
小黑眉宇不动,任由咽喉利害处被扼住,在他身后,更浓烈的黑影扑腾而起,像是两米高的海浪,从后拍打下来,笼罩住分身的脑袋。
紧接着,不给分身人任何挣扎的功夫,小黑五指成刀。
“噗嗤”狠插进分身的心脏,那动作利落的像是刀切豆腐。
“唔……”本体和分身同时闷哼一声。
分身被重击,本体同样会感同身受。
不过,小黑一抹嘴角鲜血,将唇色染的绯红。
他右脚上前,膝盖微屈,嵌进分身双月退间,强势的切断对方所有退路。
“谁都不能跟我抢姐姐,”他凑到逐渐被黑影吞噬的分身耳边,又邪又狠的说,“我自己亦不能。”
“噗嗤”脚下的黑影完全吞没掉分身,所有的力量回归到本体。
少年皱着眉头,甩了下染血的手。
那点小伤,在充盈的力量回归的瞬间,自是立时痊愈。
掐着姐姐洗完澡的时间,少年抽出帕子,慢条斯理擦着鲜血,还顺便理了理发皱的粉色衬衣。
兔子:“……”
这他妈什么人啊,怎么这么神经病啊?
“啪嗒”房门打开,浑身洗香香的奶团子趿着小拖鞋走出来。
她细软的头发湿漉漉的,圆乎乎的杏眼眼尾泛着薄粉水汽,穿着轻便的草莓兔子胡萝卜图案的睡衣南瓜裤。
“弟弟,”她揉着眼睛,奶的人心头发软,“头发湿了。”
兔子就见,起先还邪佞不羁的邪种少年,变脸的比翻书还快。
他蹲下身,视线和姐姐齐平,那张偏阴柔的漂亮脸上,立刻扬起了真切的说温柔笑容。
兔子张了张三瓣嘴,手里的胡萝卜掉了。
戏精,绝对戏精!
“我给姐姐吹头发。”他说着,细长的五指插进团子的发丝间。
五指间黑影蒸腾,团子只觉脑袋暖烘烘的,下一刻头发就干了。
她舒服地甩甩小脑袋,朝少年张开胳膊索抱:“好了哦,弟弟吃肉肉,我们去吃肉肉。”
少年脸上笑意更浓,柔和而温润,哪里还有刚才邪肆锋芒,就像换了个人。
如果说干刚才对自己分身也下死手的邪种少年,是一匹野性不驯的孤狼。
那眼下这笑的满眼温柔的人,便是没有利爪没有犬牙的黏人大狗子。
本以为他不会对任何人低头,可却主动叼起狗圈,放到奶团子手上,心甘情愿低下头颅,让她为自己戴上束缚的狗项圈。
自此,我的自由,我的生命,我的灵魂,全都由你支配。
兔子,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