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我也不是不能结婚。(1 / 2)

直到江杳钻进出租车,消失在车水马龙中,段逐弦才上了自己的车,藏在眼底的斟酌和小心一点点地松懈了下来。

坐在后座,他开着车门,点了支烟。

刚才江杳在他面前抽烟抽得凶,柔软濡湿的嘴唇反复包裹烟嘴,垂眸吐雾时,发出刻意且不耐烦的喘气声,一下接着一下。

他被勾起了一点瘾。

烟燃到一半,段逐弦拿出手机,点开相册,最新照片是江杳喝酒的画面。

缓缓往前翻了几张,主人公也都是江杳。

早上赶去公司主持临时会议之前,他特意留了人等在酒店,随时向他汇报江杳的动向。

这些照片,就是几小时前在会所拍到的。

卡座区昏暗暖昧的氛围灯下,江杳穿着不合身的黑衬衫,孤孤单单坐在那里。

就连发尾那绺张扬的红色挑染,也显得黯淡无光。

他印象里的江杳就像只骄傲的红狐狸,无论输赢得失,怎么都藏不住招摇,很少露出这样彷徨脆弱的神情。

唯二两次的类似记忆,一次是十年前的校门外,江杳满脸失落地质问他为什么要没收他的情书,又红着眼扑上来,朝他砸拳头。

还有一次是昨晚。

江杳冲进他的房间,满身酒气地扑向他,直到被他反禁锢在身下。

再后来,那张漂亮的脸上,不甘一点点化作迷离,抗争和反击也逐渐变成无意识地迎合,却怎么都不得要领,因为汲取不够,湿漉漉的眼睛里全是难以启齿的渴望……

最后一缕烟雾升起,破碎。

段逐弦掐灭还未燃尽的烟,关上车门,对司机说:“开车吧。”

司机问:“段总,回住处吗?”

段逐弦:“去公司。”

正在此时,车内导航报时:22点整。司机发动了车子,虽说对目的地并不感到奇怪,但内心仍抱有一丝好奇。

段总作为华延集团最年轻的高层,上任后为了能尽快服众,正带领团队大刀阔斧地开拓版图,每分每秒都精确分配在行程表上,简直就是个十足的工作狂。像今天这样突然扔下工作,跑到声色犬马的会所,实属罕见。

他还以为段总连轴转了这么久,终于舍得给自己放个假,变回年轻人该有的样子,好好享受一番,没想到结束后,还是要回公司加班。

今天是周日,踩着双休的尾声,人们各自藏回领地,出租车的车速一程快过一程。

江杳把脸贴在洞开的车窗边,被呼啸的夜风吹得睁不开眼。

司机好心提醒:“帅哥,醉酒吹冷风,第二天会头疼哈。”

“我没醉。”

江杳下意识反驳,被噎了一嘴凉风,呛咳着缩回脑袋。

司机笑了笑,不打算和乘客争辩,只略微放缓车速,他有点担心对方在他车上吐出来。

十几分钟前,江杳在会所门口拦车,脚步匆促而不稳,眼眶鼻头脸颊都是红的。

在司机看来,就是最明显不过的醉态。

不然一个大男人还能当街哭鼻子不成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江杳搓了把吹僵的脸,打开微信,回复下属发来的工作消息,接着又收到发小陈一棋的语音,要他去朋友圈帮忙点赞撑场面。

他打开朋友圈,最新一条,是他哥发的和爸妈吃饭的合影。

三人勾肩搭背搂在一块儿,把画面挤得满满当当,再融入不进半个人,温馨得要命。

评论区有个他哥的朋友留言:【遗传的力量也太强大了吧,你简直就是你爸妈简单相加的结果。】

出租车驶入双环岛路段,弯来绕去,江杳有点眼晕地盯着手机看了一阵。

说来挺怪,他从小就和家里人长得不像,甚至可以说南辕北辙。

四个人一起出门,外人通常能一眼看出他哥是爸妈的孩子,但对于他的身份,总要稍稍迟疑一下。

几分钟后,江杳忘了要给陈一棋点赞的事,给他哥点赞之后,直接关掉了微信。不知道是不是和段逐弦那个混蛋讲了太多话的缘故,他胸口忽然有点发堵。

回到家,江杳冲进二楼房间,火速换了衣服,把那件黑色衬衫丢到地上,狠狠踩了几脚,然后团巴团,一股脑塞进垃圾桶里。

今天光顾着借酒浇愁,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不巧保姆告假,他只好自己摸进厨房,找了点速食填肚子。

回来路过书房的时候,从虚掩的门缝里,江杳听见他爸妈谈话,提到了他的名字。

他驻足偷听了一会儿,发现他爸妈居然是在商量给他安排联姻的事。

袁莉明显不太赞成,话音从门缝传出,掷地有声:“杳杳有自己的人生,不该受拖累,更没义务奉献自己的未来。”

江擎天沉默良久,叹了口气:“嗯,你说的也对,实在不行再想想别的法子吧。”

江杳站在门口,略微拧起眉头。江家原本是在南方小城做硬件生意的,二十年前,互联网第一波浪潮袭来,两口子慧眼如炬,当即求来船票,搭上时代巨轮,带着全部身家漂到菱北市扎根,创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