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未婚妻”(1 / 2)

不动声色的,平生第一次的试探。

一室昏暗中,江杳眉眼放松,面容恬淡,睡得正安详。

几秒钟后,他猛然睁开眼,惊恐的目光汹涌而出。

“草!这是最新的鬼故事吗???”

江杳心跳乱了一瞬,死死盯住段逐弦的脸,却因为光线太暗,分辨不出对方的表情。

段逐弦应该是在开玩笑吧

应该是玩笑。

肯定是玩笑……

江杏抓紧被子,紧急分析,反复自我洗脑。

“鬼故事?我喜欢你这件事,很可怕吗?”

段逐弦声音再次落下,江杳咻地支起耳朵,从四平八稳的语气中,听出了一点极力按捺的异样。

好像是……嘲弄。

果然是开玩笑的

想看他上钩,然后吃瘪的样子。

江杳喘出一口气,疯跳的心脏慢慢平静下来。

“你放心吧。”江杳眯起眼,冷笑一声,“真要那样,我肯定有多远跑多远!”

必须抓紧这个机会报仇,让段逐弦这个家伙也尝尝被拒绝后黯然神伤的滋味

江杳说完,侧身冲段逐弦抬起下巴,摇头晃脑,一副挑衅的模样。

即将涌出咽喉的蝴蝶突然停住,如同失去灵魂的枯叶般,纷纷沉入名为“理智”的湖底。

看着眼前理直气壮的幼稚鬼,段逐弦额角突突直跳。

他抓起被子,用力盖住江杳还想继续叭叭的嘴。

江杳猝不及防瞪大眼,可怜兮兮地“唔唔”了几声。

只换来段逐弦冷酷无情的两个字

“睡觉。”

最近,江杳屁股疼。

自打确定炮友关系后,某人就变成了一头喂不饱的禽兽,隔三差五按倒他。

他一开始还性致勃勃,游刃有余地和对方厮混,暗戳戳享受这种“瞒着所有人和死对头订了婚还搞上床”的背德感,偶尔事后尚有余力还嘴硬一句“不过如此”。

但很快,他就被搞得怀疑人生。

可男人又不能轻易说“不行”,尤其是在他毕生对手段逐弦面前。

于是为了逃避,他把空闲时间倾斜到工作上,快马加鞭推进手里的音乐平台项目,回家倒头就睡,杜绝一点可乘之机。

再然后,他干脆彻底不着家了。

加班太晚直接住公司,假期搬到熟人承建的大厦工地,美其名曰:方便向驻扎的工程师实地讨教。

就这样整整一周没见姓段的禽兽。

直到某天晌午,他正戴着黄色安全帽,在砖头垒成的简易窝棚里请民工们吃豪华版加肉盒饭,刚扒拉完最后一口,就灰头土脸地被段逐弦从工地抓走,去拜访段老

爷子。

车上,江杳一脸莫名问段逐弦:“怎么不打声招呼就拉我去见你爷爷啊?”段逐弦淡道:“五天前,我让林助通知你回家一趟,你没回。”江杳眼珠向上滚了滚,稍加回忆,好像是有那么回事。林助的原话是:“段总说有事要办。”

他当时屁股还疼着呢,以为段逐弦所谓的办事是办那档子事,隔着一个林助又不好多问,所以就没理。

思及此,江杳耳根子一热,默默转头看向窗外,心说都怪段逐弦这个衣冠禽兽,把他纯洁的心灵都给带坏了。

过了一会儿,他掏出手机,悄悄把顶着飘雪水晶球头像的段逐弦从微信黑名单里拖了出来,暂作保释处理。

段宅坐落在郊外半山腰的地方,祖传下来四进四出的大院,从进大门到住宅屋,汽车还得再开一段路。

路两边栽着苍黑的古柏,如同忠诚的卫兵般镇守在沿途,遮天蔽日,叫人说话的声音都大不起来。

下了车,有个管家模样的白胡子老头冲段逐弦半鞠一躬,喊了声“少爷”,跟演电视剧一样。

江杳听得牙根冒酸气。

难以置信都21世纪了,菱北这座大都市居然还有封建气息如此浓厚的地方。他生怕这位老人家下一句就要喊他“少夫人”,在对方看过来之前,连忙抢过话头先行问好。

不远处,碰巧有个男人被保姆送出住宅门,随后坐进停在门口的轿车。

如果没看走眼,应该是前阵子刚退休的市长,江杳以前跟着他爸见过。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即将面对的,不仅是段逐弦的爷爷,还是菱北数一数二的企业家、如今手握江家命脉的人。

连前市长都要亲自登门造访,他一个没权没势的小辈,居然一点准备也没有,就这么糊里糊涂跑来拜见。

江杳想了想,不禁起了退缩之意,脚步也放慢了许多,慢慢落到段逐弦后方。

“那个……我突然想起我没带见面礼,要不你先去,我改日再来吧。”

“我替你准备好了。”

走在前面的段逐弦晃晃手里拎的礼盒,像是长了后眼睛一样,另只手往后一捞,精准握住江杳的手,把某只企图溜走的小狐狸拽到自己跟前,踏进玄关的刹那,堂

而皇之将四根手指插进江杳指间。

江杳低头,错愕地看着十指交握的两只手,硬生生把进门头两步走成了顺拐。

再一抬头,便和太师椅上身着中山装的段老爷子打了个照面。

段老部队出身,尽管如今八十多的高龄,也依旧藏不住周身的肃杀之气。

江杳本就心里没底,被那双鹰隼般的浑浊眼睛盯住,更是浑身不自在,就连身边道貌岸然的段逐弦都变得和善可亲了起来。

屋子里燃着香,供着神,气氛有些阴冷,江杳下意识地贴近了段逐弦。

段逐弦捏手提醒:“叫爷爷。”

身旁的青年立刻牙牙学语:“爷爷好。”

呆呆的,楞楞的,乖得像只鹌鹑,半点嚣张的狐狸样也没有。

段逐弦压了下唇角欲起的弧度,将手上的盒子打开递到段老面前:“这是江杳为您准备的见面礼。”

江杳也跟着探头看了看,里面躺着一枚玉玺模样的文玩,看上去价值不菲。

段老将玉玺拿出来,把玩了两下,眉眼露出一点和气,看样子是被戳中了喜好。

“你有心了。”段老放下玉玺,拍了拍江杳的肩膀。“爷爷愿意笑纳就好。”江杳咧着嘴,笑得略尴尬。

老爷子晚上还要见客,没留他们吃饭,同他们喝了午茶,又询问段逐弦一些公司事务之后,就示意他们可以回去了。

除了最开始的紧张,江杳后续表现还算得体,凭本事讨了老爷子几声笑,帮江家刷了点好感度,但他心里全程绷着根弦,直到下山才终于放松。坐在车里,江杳舒展了一下四肢,歪过头:“见面礼的事,谢了。”一旁驾车的段逐弦“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