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西军的表现已经大大超过了五军都督府的预估,</P>
比他们心中所想的西军,至少还要强上三成!</P>
以往,他们认为西军要比驻扎在京畿之地的镇国军强上一倍,至多一倍,</P>
但现在..就算是两倍的镇国公,兴国公也不觉得能够战胜如此西军。</P>
而作为京中所来官员,他们此刻已经脸色惨白,</P>
身前大多有呕吐污秽,如此血腥味,几乎要将他们泡在血缸中。</P>
陆务升此刻脸色也有一些惨白,大脑不受控制地眩晕,</P>
整个高台之上,只有端坐在长桌后,静静喝着酒,吃着小菜的平西侯一脸惬意,</P>
时不时侧耳聆听,面露沉醉。</P>
这才是经历过西北战阵后,蜕变的西军。</P>
精锐军卒是打出来的,这个道理他懂,但他一直不舍得。</P>
但值得高兴的是,他的儿子似乎是个败家子,十分舍得!</P>
军卒已经酣战数个时辰,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那苍凉的号角声愈发密集,</P>
这意味着西军有更多的军卒将要投身战斗,</P>
攻势如潮水,连绵不绝!</P>
呼延大托自打战事开启就默默坐在那里,如同枯木,看不出丝毫情绪。</P>
平西侯几次与他说话,都没有得到回应,不知是不是哀默大过心死。</P>
但草原人死不死,与他种应安没有关系,死得越多越好!</P>
甚至,喝到高兴处,种应安还哈哈一笑,指着兴国公喝道:</P>
“你们这些人啊,都是脱了裤子放屁,早就该如此了,</P>
这些草原人将其尽数杀了一了百了,省得日后操心。”</P>
兴国公目不转睛看着远处战场,心中已经没有了丝毫杂念,</P>
什么对朝廷的交代,以及呼延部的安置通通抛诸脑后。</P>
他现在唯一关心的,是这场仗谁能赢谁会输!</P>
若是西军赢了,他还要担心是不是会损伤过重,</P>
以至于他听到种应安的嘲讽之后,没有任何犹豫便骂了回去:</P>
“你这个老不死,军卒成片成片地死,你还在这吃吃喝喝。”</P>
种应安脸颊上带着一丝酒红,轻轻摆了摆手:</P>
“今日一战,西军将脱胎换骨,心气也将不一样,</P>
至于军卒...死伤,军卒的抚恤军饷,朝廷一分也不能少,</P>
若是少了一分,老子就将那柴先玉抓起来,吊在京城城头!”</P>
“你,成何体统!!”兴国公怒不可遏,以往他怎么没有发现种应安是如此顽劣性子。</P>
“朝廷不仁,就不要怪我西军不义,</P>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想反悔,没门!”</P>
种应安将一个空碗甩了出去,打在诸位京官身前,将其吓了一跳。</P>
陆务升深吸了一口气:</P>
“此事是我等欠缺思量,但何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P>
如此精锐白白死在这里,太过可惜。”</P>
“屁话,精锐不用来杀蛮子,难不成在家里生崽?</P>
陆务升,亏我觉得你还有几分志气,怎么成了九卿反而愈发胆小?”</P>
种应安啐了一口,不留情面地嘲讽。</P>
陆务升脸色一黯,的确如此,</P>
这官当得越大,胆子便越小,行事越是求稳。</P>
他叹息一声,转头看向北方,</P>
这里的战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西军必胜,只是损伤多少罢了,</P>
但北边的战事,却让他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