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人是豫南侯,家中绵延三百载,世袭罔替!</P>
其祖上卫国戍边五十年,自起兵以来离开家乡,直到死在边疆之地,也未曾返回。</P>
史书上曾记载,初代豫南侯在边疆之地整日期盼敌军来犯,</P>
好让他一网打尽,收罗功勋,</P>
豫南侯所求也极为简单,国公之位,就这么堂而皇之。</P>
但到死,也没有凑够功勋,倒是死后文皇帝赠其豫国公之衔。</P>
这在大乾漫漫历史中多不胜数,</P>
不知多少勋臣武将为了那最后一步,整日守在边疆之地,一待就是几十年。</P>
如今庄兆却说国公之位有定数,这让已经年过七十的豫南侯无法忍受,</P>
豫南侯胡子花白,皮肤褶皱,脸上布满老人斑,</P>
伸出的手指微微颤抖,眸子中一点一点浸上血丝!</P>
他看着兵部尚书庄兆咬牙切齿说道:</P>
“你可知老夫家中一直挂着先祖遗言,让我等后人世代守卫边疆,</P>
就算是积累十代二十代也要登上那国公之位,</P>
老夫在边疆之地三十年,我老了返京,</P>
我儿子又去了九边,已经待了十余年,</P>
庄尚书,你是想要告诉老夫,</P>
豫南侯之家三百年绵延,所做之努力都是一纸空文吗!!”</P>
豫南侯苍老沙哑的声音在奉天殿内回荡,</P>
有些歇斯底里,但情真意切。</P>
如豫南侯这等勋贵之家,多不胜数,</P>
只不过因为种种缘故,能坚持下来的少之又少。</P>
而他们也不需要避讳,武将杀敌,为立功,为保国。</P>
兵部尚书庄兆一个趔趄退后一步,脸上闪过不可置信,</P>
似是有些气愤,又有一些不甘,</P>
若是让他否定这些勋贵三百年的努力,他还没有这个胆子。</P>
世袭勋贵向来平淡如水,不掺杂朝堂政事,朝堂诸位大人也是井水不犯河水。</P>
一旦与这些人结下梁子,就等着百年之后的报复吧。</P>
曾有当朝首辅得罪勋臣,</P>
当年勋臣忍了,其首辅后代也有出息,位列九卿,勋臣也忍了。</P>
三代之后,首辅之家没落,被不知名贼人将其家中杀得一干二净。</P>
三司查办数年也没有找到其幕后真凶,</P>
最后推测是其祖上积怨...</P>
发生了此事之后,文臣对勋贵武将便更加忌惮,</P>
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家族长盛不衰,总有遭到报复的一日。</P>
这豫南侯府为了先祖遗训,其家中男子世代从军,庄兆有些不敢招惹。</P>
面对质问,庄兆一时间有些无法招架。</P>
“豫南侯,你知道本官并不是这个意思。”</P>
“那是什么意思?先祖从军是为了吃饱饭,</P>
立了大乾之后,我等从军是为了立功,</P>
难不成,你这兵部尚书想让那些军卒白白卖命,不赏功勋?”</P>
豫南侯苍老的眸子闪过一丝凝重,沉吟片刻,朗声说道:</P>
“敢问庄大人,赤林军死伤军卒抚恤,可有发放?九边军卒饷银,可有发放?”</P>
庄兆脸色难看,视线越过豫南侯看向林青,说道:</P>
“靖国公命卫所军奇袭乌孙部族地,缴获颇多,死伤军卒抚恤已然发放。”</P>
“你——放屁!!”豫南侯苍老的眸子死死盯着庄兆,咬牙切齿说道:</P>
“缴获是缴获,抚恤是抚恤,饷银是饷银,</P>
你这个兵部尚书到底是怎么当的,如此事居然不知道?</P>
以缴获代饷银抚恤,长此以往,你可知会造成何等状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