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心性变化(1 / 2)

阿婆这样的情况,以及她嘴里说出的还账,有无数种可能。</P>

其中,最不可能的就是真的欠了谁的钱。</P>

阿婆听到江凡的话,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颤抖着的右手。</P>

她没有喜出望外,只是慈祥的看着江凡问道:“你咋个想要晓得这些嘛?”</P>

江凡沉默片刻,“我最近发现路有点难走了,屋头又没得大人了,想看看你们老辈子都是怎么走的。”</P>

江凡的长相和那股气质虽然和来往的这些人差别很大,按理来说,在这些村子里,他应该不会有什么迷茫。</P>

但是他眼睛里面的透露出的情绪被阿婆精准的捕捉到了。</P>

她能看出身前的小伙子说的是真的</P>

阿婆眼中露出回忆神色,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就是年轻那哈儿,我跟我男人还有娃儿走坡上犁地,牛踩滑了,从坡边边上滚下去了,我男人和娃儿就去拉,我也在后头拉。”</P>

“结果我这个手没拉住,松了,他们两个跟到牛一起落下去了。”</P>

“没起来到了。”</P>

说到这里,阿婆就停止了这段往事的叙述。</P>

简短的几句话,让江凡彻底清楚了阿婆口中的还债是什么意思。</P>

人世间的悲惨,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时空,都在不断的发生着。</P>

江凡忽然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P>

一个家,就这么垮了。</P>

但是那地能不去犁吗?</P>

不能的,得吃饭啊。</P>

阿婆家二十多年前就有牛。</P>

家境用一句殷实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P>

但就是因为这么一场意外,失去了太多。</P>

江凡脑子里面本该有很多问题的:自己一个人在山下过不好吗?换个人嫁了不可以吗?</P>

但这一切,还账两个字就足够抵了。</P>

她这是怪自己。</P>

怪自己没有拉住。</P>

其实她真的要是拉死了,最后落下去的,只会多加一个人而已。</P>

“奶奶,不好意思。”</P>

江凡有很多话堵在胸口,但是能够说出的,只能是道歉。</P>

阿婆轻轻摇了摇头,“没事的嘛。”</P>

“其实哪里有路难走的嘛,边边上还有家人,路就不难走嘞,想咋个走就咋个走。”</P>

“啥子都没有了,二天就是在上山了,那才难走嘞。”</P>

江凡陷入沉思之中。</P>

良久,阿婆笑着提醒,“娃儿,你娃儿还在等你。”</P>

江凡回神,朝着阿婆视线提点的地方看去。</P>

李翠站在山门口,妞妞靠在她的身前,一大一小,就那么定定的看着江凡那蹲下的身影。</P>

江凡没有解释什么。</P>

而这阿婆不也不知道是老眼昏花。</P>

亦或是心如明镜。</P>

反正,江凡心头敞亮多了。</P>

“奶奶,把手给我,我可以帮你治好。”</P>

江凡看过了,应该就是二十多年前拉牛绳的时候用力过猛造成的。</P>

老伤,出现并发症了。</P>

然而,出乎江凡意料的是,阿婆却摇了摇头。</P>

“我不治。”</P>

“不然,哪里还得够账嘛。”</P>

“……”</P>

阿婆的这两句话像是一柄大锤,敲在江凡心头,一下比一下沉重。</P>

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P>

“快去嘛,她们站久了累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