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孟大江把黎胖子叫到公司,本意只是想着吓唬他一下,给他造成一些威慑,逼着他把分拣厂给交出来,因为是借着酒劲干的这件事,加上他也没认为黎胖子能有什么反抗的能耐,所以并没有带多少人,而宁哲那边的二三十人到场之后,孟大江团伙的人直接就被打散了,就连他本人都被逼得跳墙逃跑,才堪堪躲过一劫。
当天晚上的殴斗当中,孟大江并没有受伤,反而是在跳墙的时候,被墙头那些防贼的钉子在腿上划了一道十多厘米长的伤口。
凌晨十二点半,已经限电的郊区黑咕隆咚的一片,一家小诊所里,医生正在充电的照明灯下,给孟大江的腿部伤口进行消毒,旁边还站了几个他身边的小兄弟。
“大哥,已经查清楚了,今天晚上带头过来的人,叫做上官啸虎,之前是西区孙军手下的人,孙军没了之后,他就接过了大旗,现在是西区煤运码头的货运经理。”一个青年站在旁边,介绍了一下宁哲那边的状况,他能查到上官啸虎,是因为双方动手的时候,有人把上官啸虎认了出来,而宁哲在外四区寂寂无名,圈子里压根没人认识他,也就没被查到线索。
孟大江被医生用酒精消毒的动作疼的一咧嘴,怒道:“西区的人?现在孙军都死了,这个上官啸虎跑到南边来蹦跶什么?”
青年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看样子,那些人就是奔着黎东发来的,想必这两个人应该认识!大哥,这个上官啸虎打架很猛,曾经被誉为孙军团伙的第一战犯,据说他可以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对付六七个人不落下风!”
“妈的!能打又怎么样?出来混靠的不仅仅是拳头,还有脑子!一群西区的人,还想在咱们南区翻天啊?”孟大江磨了磨牙,怒不可遏道:“这个黎胖子,我之前还真是小瞧他了,行!居然敢找人跟我对着干,他真是快到头了!”
青年思考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大哥,你的意思是,咱们找人跟他们碰一下?”
“碰个屁啊!找人跟他们干,出现死伤不得花钱啊?”孟大江没好气的损了一句,接着继续道:“今天我找黎胖子,就是为了拿下他的分拣厂,图个省心省力,他不是不愿意把厂子卖给我吗?那行!你现在就马上去找个新的地方,然后给那些垃圾车的司机们下通知,让他们从明天开始,全都把垃圾往咱们那边的场地运!我直接把他的货源给卡死,看他还用什么跟我装逼!垃圾分拣这个行业,就算挂块肉狗都能干,只要有个合适的场地,再雇一些没事干的老头老太太过去干活就完事了,而咱们对于那些垃圾车的管控十分到位,只要把源头把住,黎东发那个厂子当天就得报废!”
“好嘞,我立刻去办!”青年点了点头:“大哥,还有其他吩咐吗?”
孟大江看着腿上的纱布,面露激愤的开口道:“派几个人,给我盯紧黎东发的厂子,我就不信上官啸虎带一群人来南区,可以长期驻扎在这里,这次的事,只有两个结果,第一就是黎东发被咱们顶的做不了这个行业,跟上官啸虎一起滚出南区!第二就是贼心不死的想在这继续挺着,而他如果真的选择了第二条,等上官啸虎滚出南区的那一天,就是我给他开皮的时候!”
……
分拣厂院内,宁哲跟黎胖子走进他的宿舍之后,看着破破烂烂的棚子,还有桌上的一盏马灯,意外的看向了黎胖子:“最近你的分拣厂赚了那么多钱,怎么就住在了这种地方?”
“这不是也挺好嘛,除了看起来破旧一点,味道臭一点,其实保温效果还挺好的!我每天住在这里,就感觉像是住在流民区的窝棚里,尤其这边还能听见外城区报时的钟声,让我感觉踏实!哲哥,你是不是住在这里住不惯啊?”黎胖子嘿然一笑,对着门外喊道:“周晋!周晋!!”新
周晋很快跑了进来:“黎哥,怎么了?”
“你马上去把卢爽的那个办公室收拾一下,让哲哥住过去!”
“好嘞!”周晋转身要走。
“不用了!”宁哲摆了摆手,对周晋开口道:“你去那边住吧,今晚我跟黎胖子住在这了。”
“哎。”周晋听说自己能换到那边的房间去,顿时呲牙一乐,抱着行李走了。
黎胖子见宁哲要留下,开口劝道:“哲哥,我这的环境太差了,你还是去住在那个彩钢瓦房里面吧,那里要干净得多!”
“不用!”宁哲摆摆手,在墙上取下一件绿色的军大衣,铺在了周晋那张用石头和木板搭建的破床上,听到外城区传来报时的钟声后,开口道:“人呐,记忆当中最深刻的,永远都是那些美好的东西,这才进入要塞不到一个月,我就快忘记住在流民区的窝棚里是什么感觉了,而你这个窝棚,看起来要比流民区的好了不少,住在这,就当忆苦思甜了。”
黎胖子拍了拍墙上用来保温的海绵:“那是肯定啊!别的不说,就说我这里用来隔音的海绵,在要塞里面是回收都没人要的废物,但是放在城外,这可都是抢破头的好东西!”
宁哲调整了一下姿势,将话题引回正轨:“你之前说,那个孟大江是垃圾运输协会的会长,控制着城内所有的垃圾运输车,对吧?”
黎胖子点了点头:“也不是控制,应该说是压榨,那些垃圾车每隔一周,都会去行政区清理各个居民小区的垃圾,按照小区的大小,收费五百至八百不等,一次就需要跑好几个个来回,浪费一整天,甚至两三天的时间,除去过桥费和人工、油费什么的,干一次活能剩下二三百块钱的利润,而他们每干一个小区的活,都需要向垃圾运输协会缴纳二十块钱!如果不交钱的话,就会遭遇到他们的报复,听说最惨的一个司机,被他们打成了残疾!后来那个司机一直在告状,孟大江上下花钱打点,最后让一个手下顶了罪,在训诫所蹲了两年,这些司机虽然收入还行,但都是社会底层,为了不惹麻烦,久而久之的也就都交钱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这个厂子就危险了。”宁哲眯了眯眼:“在垃圾运输行业里,孟大江有着先天优势,如果他要自己成立分拣厂,而且威胁那些司机给他供货的话,你这里的货源,就被彻底断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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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