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世界有一位名叫斯大林的政治家,曾说过这样的一句话:世界上没有人人都不信的谎言,也没有一句谎言都不信或只相信谎言的人。
河东帮大战在即,但是内部却已经因为谎言充满了猜忌和误会。
屈鼎为了掩盖自己刺杀了相宽的事实,对相云汐说相宽是被星光武装潜入进来的特务,策反护卫而暗杀的。
相云汐很固执,但她不傻,反而还很聪明,却恰恰聪明反被聪明误。
相云汐很清楚,要塞里面的生活,要胜过流民区许多,至少在物质上,这两个迥然不同的地方是没办法相提并论的。
但她还是固执的决定留下,选择为父报仇。
屈鼎用最后的良知,将相宽留下的要塞身份证明给了相云汐,而这个举动同样也换来了相云汐的信任。
或者说,对于这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对自己姐弟照顾有加的二叔,相云汐从未怀疑过,因为在她看来,屈鼎、格泰都是他的亲人,是家人。
正因如此,相云汐才笃定的认为,被堵在波浪岭的一伙袭击者,绝对就是刺杀相宽的那些人。
这么一来,河东帮现在就存在着一伙压根“不存在”的敌人。
相云汐想要全面接管指挥权,只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整合河东匪帮的作战力量,进行全方位的防御。
相云汐的想法很简单,她认为只有将指挥权握在一个人的手中,才能够避免众人意见不合,导致波浪岭调动不及时的情况发生,她临时接管指挥权,只是为了能够随时调动部队,做到万无一失。
至于将屈鼎的指挥权也给接下来,相云汐并未多想,在她心里,对屈鼎有一种晚辈对长辈的尊重,自然也不能像是命令其他土匪一样去命令自己的二叔,而且她觉得屈鼎还坐在二当家的位置上,她只是拿调兵权,没理由引起屈鼎的反弹。
相云汐想的很简单,但屈鼎却产生了一种不安的感觉,他心中有鬼,自然做不到坦坦荡荡。
被相云汐派来接管指挥权的土匪,听到屈鼎的问题以后,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二爷,让我接管指挥权,是大当家的意思,我只是一个执行者,这里面的事情,并非我能揣测的,现在还希望您能配合!”
屈鼎没说话,但他身边的亲信确实破口大骂:“他妈的!你给我看清楚,现在驻守防线的几支部队,全都是效忠于二爷的匪帮!我们凭什么要把指挥权交给你?!”
“二爷,我也不想得罪您啊,小人实在是被逼无奈。”土匪悻悻的解释道:“要么您亲自给大当家打个电话,让她跟您解释呢?”
“罢了,云汐现在是河东帮的主人,咱们都是效忠于她的,这种事不需要解释,照办。”屈鼎摆摆手,对着集结的队伍喊道:“从现在开始,所有人由大当家的卫队负责指挥!”
一众土匪闻言,均是神色各异的看向了屈鼎,而那名卫队头目则迅速摆手:“大当家有令,波浪岭战事紧急,所有人登车,火速驰援波浪岭!”
话音落,众人纷纷登车,屈鼎也坐进了自己的越野车当中。
他手下的亲信上车之后,坐在了驾驶位的位置:“二爷,您说相云汐这个小丫头片子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忽然夺了您的兵权,该不会是察觉到了什么吧?”
屈鼎面色阴沉:“咱们的事情做得很干净,应该不会出现纰漏。”
“可是这结果说不通啊!”手下面色凝重的说道:“即便相云汐已经接管了匪帮,但是不论如何,您的辈分也比她高了一倍,她作为小辈,就这么夺了您的权,却连招呼都不打一个,本身就是不合常理的,她先是收了权,又让您去波浪岭,这种事,不得不防啊!”
屈鼎眉头紧锁,不知所想。
“二爷,现在相云汐的卫队,都坐在前面的卡车当中,只要您愿意,咱们可以很轻松的干掉他们。”
手下面色发狠道:“我知道您干掉相宽,并不是为了私仇,而是为了让河东帮发展的更好,不愿意增加更多的杀戮,但是我说句不该说的话,理想这东西,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够实现,您已经给过相云汐活路了,既然她执意要跟您作对,我们也只能……”
手下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目前防线的土匪全都是您的人,只要您发话,这些人绝对会听命行事,可是您如果出现个三长两短,这河东帮,真就被相云汐收入囊中了。
老话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谁也不敢保证,关于相宽这件事咱们可以瞒一辈子,您觉得呢?”
屈鼎并没有回答手下的话,心中也在衡量着这件事的利弊。
已经率队前往波浪岭支援的相云汐,更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不经意间的举动,正在以极快的速度,燃烧着屈鼎心中被相宽唤醒的那一点点良知。
……
波浪岭阵地。
“轰隆隆!”
密集的火炮集群又一次的将前方的阵地犁了一遍。
炮声未等停歇,星光武装这边的冲锋号便响了起来,一个营的战士拉开散兵线,开始咆哮着冲向前方的阵地,而狼王堂的人也在凭借地形的优势,进行负隅顽抗。
阵地斜后方五百米外,一处挖掘出来的半地下战壕里,胡逸涵顺着沙袋的缝隙,用望远镜向外面看了看,对一旁的灰熊问道:“我们这边的伤亡情况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