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是自作自受,我既然任性的想要改变一些事情,就要接受它带来的后果,跟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牢比起来,我情愿一走了之,离开这个不值得牵挂的世界。”
吕勐把话说完,转语问道:“宁哲怎么样了?”
“顺风顺水。”吕涛见吕勐避开了死亡这个沉重的话题,给出了回答:“革命军已经占领了金钦环,发展到了数十万人口,十数万兵员,其实力虽然不足以碾压财阀,但也足够抵挡财阀的进攻了。
现在他们拥有根据地才短短两年的时间,就有了这种发展,假以时日,恐怕必然会成为一个脱离掌控的怪物,只是目前北荒混乱,没人顾得上他们。”
“我就知道,我没看错这小子。”吕勐拍手称快:“二哥,你知道吗,如果不是我们的家族也是吕氏财阀的一员,我真的希望宁哲可以革命成功,可以推翻这个已经烂到骨子里的世界,让昏庸、怪诞的财阀制度彻底消失。”
车里只有两兄弟,吕涛也并不觉得吕勐这番话有什么不妥:“财阀固然有不好的地方,但我们可以去建设它,改革它,没必要采取这么极端的方式,不是吗?”
“你觉得这可能吗?财阀已经烂到骨子里了!它从枝叶烂到了根上,这已经不是改革可以改变现状的了,因为我们从上到下都充满了问题,只有重新换血,才能让这个世界散发活力,没有其他可以奏效的办法。
改变它?难道我没尝试过吗?财阀并不是不能改变,下面的人也在希望它改变!但元老会那群腐朽的老家伙,是不会让人改变财阀的!商人想要改变财阀,一句话就能被掠走一生的财富!官员想要改变财阀,不做一条哈巴狗,他们根本爬不上去,等上去的时候,早就忘了初心!至于普通人,有这个念头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消失的开端!
我能想到且唯一能够改变财阀的,或许只有自己,但这个腐朽的圈子,已经不允许出现不同的想法了,这种集权统治一旦出现偏差,结局只能倾覆!”
吕勐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膛:“我!那个曾经满腔热血,雄心壮志,最终却被这个染缸溺死的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我一直以为我吕勐有所不同,认为众人皆醉我独醒,只有我才能改变财阀,拯救财阀!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吕氏有千千万万个人都像我一样,想要改变这种情况,但无一例外,他们都失败了,都像我一样被染上了颜色。
你知道财阀如此的根源是什么吗?不是因为上面的人不知道现状,而是他们不希望有人改变现状,财阀现在很烂,但烂的不是他们,因为这群蛆虫在腐烂中生活的很惬意!他们只顾着自己的利益,根本不管底层人民的死活!
改革?你告诉我怎么改革?让元老会的人放弃自己的利益,去放利给下面的人民?别做梦了,这些家伙不吃特供的粮食都会觉得喉咙不舒服!你觉得他们会改自己的革,放弃手里的金饭碗吗?”
吕涛很想驳斥吕勐,像以前教训他一样,让他明白自己也是财阀的获益者,可如今的吕勐,已经享受不到这种红利了,甚至就连财阀子弟不处极刑这种事,都在他身上破了先例。
吕勐并不想让吕涛太过为难,也没有跟他争论这件事:“元老会为什么要杀我?”
“吕恒家族得势了,他们要求处死你为吕飞白复仇,而我们的家族认为没必要为了你这个罪臣再次掀起政斗。”
吕涛撒了个谎,全然没有提起这件事跟革命军的关系:“你会被秘密处刑,而且由吕恒家族的人动手。”
“挺好的。”吕勐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我死了以后,吕恒家族再想咬你们,也就没有下口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