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铳放射的声响一片紧接一片,几乎无穷无尽的毫无停歇之时;而在车垒当中,排成上中下数行的自由军士兵,也像是运作娴熟的机械一般,紧接无暇传递着一支支装好、射空的火铳。
而已经冲到了平缓山坡下的勃艮第矛手和轻装剑盾兵,就像是耗尽了士气、血性与勇力一般,再也没法向前推进分毫;就丢下一地尸体和哀鸣的伤员,一阵接一阵相继溃乱、逃散开来。
而当第二轮完成装填的炮轰声想起之后,就连那些仓促而匆忙退出火铳的射程内;在来自军官鞭笞和刀剑威逼驱使下,重新集结整队的弓箭手和弩兵;也再度出现了动摇和逃亡的迹象。
但是这一次炮击的目标,却是从容的越过了大多数弓弩阵列的头顶;而轰然弹跳溅落在了他们身后;那些在进军途中主动放慢脚步,迟迟未能上来汇合和掩护的地方民团、贵族私兵中。
刹那间就有十几面不同家徽的私兵旗帜,轰然倒下或是被打断、摧折成数截;也迅速导致了这些旗帜所属的私兵,在惊骇莫名中狂胡乱叫着转身就逃;连带裹挟冲动了更多的民团士兵。
因此,来自孔泰军团两翼的进攻势头,在还未完全展开的情况下,就乱哄哄的随之崩解离析了。然而,他们这一逃就掏出了一里之外,逃到了后方堡垒和塔楼的射程之内,才被遏制住。
充当督战队的骑士扈从和武装扈从,也相继涌上前来,大声呵斥和叫骂着杀死一些人,将他们重新驱赶回了战场当中。与失去掩护而仓促溃退下来的弓箭手和弩兵,暂时混编做了一处。
与此同时,中路大队鳞甲持戟的重步兵;也终于抵达阵线前方,挡住了长矛手和剑盾兵的退散。而成群结队的杂色雇佣轻骑;更是绕过了山坡正面;尝试从敌方阵垒的侧后方发起攻击。
然而迎接他们是看似单薄的数行,手持斧枪和战戟的长枪连队士兵,以及一道毫不起眼的壕沟和胸墙;下一刻,这些来自雇佣军的轻骑兵,就毫不犹豫的三五成群投掷出手斧和短标枪。
然后,提马纵身纷纷一跃而入,被击倒的长枪连队缺口当中。顺势拔出鞍具上的马刀和迅捷剑、短钩矛,拨打挡隔开攒刺而来的斧枪和长戟;想要更进一步的突破外围长枪连队的阵列。
然而却冷不防身形一顿,相继人马嘶鸣的惨叫起来;因为他们被布置在壕沟与胸墙之间的无形事物给阻挡住;那是一条条带着钩刺的铁丝拦网,直接深深嵌在这些骑兵的马腹和大腿上。
这时,在吹响起来的哨子声中,那些手持斧枪和战戟,身穿半身胸甲的长枪连队士兵,也迅速全体动起来;刹那间的利刃交错切割在,被阻困在铁丝拦网和壕沟、胸墙之间的轻骑身上。
只见成排的人马血线迸溅,器脏流淌;惨叫哀鸣着轰然倒地。而后涌来的轻骑见到这一幕,却是当场呼啸大叫着失去了继续进攻的勇气和决心;不顾一切的在转向火铳攒射下掉头就跑。
….
但是,这时在剩余长矛手和剑盾兵,轮番冲击的持续掩护下;孔泰军团蓄势待发的重步兵,也一鼓作气冲上了山坡。挥舞如林的月刃战戟,几乎就要触碰到了正在替换武器的火铳阵列。
然而,下一刻大片烟火迸射而出的连声轰鸣;瞬息之间就淹没了这些持戟重步兵的阵线。那是双份装弹的散弹放射,如同一道道小范围的扇形风暴一般,血洗了这些涌到阵前的重步兵。
他们身上的铁鳞甲和镶铁片的武装衣,根本就没法抵挡近在迟尺的铅丸和铁渣暴击如雨。就被轻易的击穿打烂身体,摧折了武器;化作四分五裂的残肢断体和血肉碎片,反向喷洒而出。
就像是在拥堵在阵线前的人丛中,瞬间轰开了许多个血淋淋的缺口。近在迟尺的烟火烧灼和刺激,巨大
轰鸣的震慑和冲击;也让战线中幸存的剩余重步兵,头昏脑涨的失去感知和斗志。
转眼之间,他们就被车垒下方和缝隙中,所探伸出的尖刃和刺剑,纷纷的刺中大腿和小腹上,铠甲防护的间隙;鲜血迸溅的纷纷栽倒在地。紧接着火铳再度放射,又打倒贯穿更多士兵。
又有手持小圆盾和军用直剑,穿着连身锁链衫的自由军白兵连队;敏捷异常的从车垒上争相飞身跃下,砍杀在一片混乱的孔泰军团重步兵当中;也再度将他们尸横累累的驱赶下了山坡。
紧接着更多涌上前来的人潮,在持续放射的密集火铳爆鸣声中;像是被拍碎在礁岩上的海浪一般;扑倒和溃乱了一波又一波。就是再也没有能够越过,那条无形存在空气中的鞭形死线。
而每当大炮的轰鸣声响起,往往就是阵前又一轮攻势,土崩瓦解的时刻。而这时除了后方督阵的披甲骑士,骑士扈从和武装侍从之外,孔泰军团的其他部队都遭到不同程度的惨烈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