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某只东北耗子的话说,就是历代穷的荡气回肠;属于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典范;因此和岭南五管中的桂管、扈管、交管一样,长期都是用来贬斥官场上的倒霉蛋,或是政治斗争失败者的流放之地。
不过,在这个时空线上却是出了一个小小的偏差;主要是源自那位穿越者前辈梁公,得到了海南、夷州两大岛,作为雍国大长公主的陪嫁之后;也派人投入大量资源,不遗余力的进行开拓和经营。
因此,作为最初的福建观察使,也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赶上了,开发夷州这股东风;不但境内大量的山夷、土族,被就近渡海输送夷州充为劳力;还籍此输供之故,开发了大量的矿产和木材、田地。
后来的大征拓时代中,福建路也通过传统的海贸航线和海上讨生计的民风,在其中大大地分了一杯羹。后来更是以夷州为跳板和中转,参与了对南海大小澳,远至新洲大陆的移民填户和拓殖运动。
相对于大多数内陆各道,倾向于故土难离、离乡人贱的百姓;闽地不但民风彪悍,还极耐背井离乡之苦;因此得以充斥各路义从和远洋船团之中,活跃在海内、外域之地。乃至因此形成特殊风俗。
在海外扎根下来的第一代闽人,都会将本地剩下的第二个儿子差遣回中土,以为修缮和维护祖宅,世代祭祀和供奉宗祠;也是在国内保留一条香火和血脉。若是发生饥荒灾害,则将亲族接引出去。
因此,在上百年的内外良性循环和海外的持续反哺之下;如今的福建路十三州,已经拥有三四百万的户口。其中主要分为两大类型,一种就是沿海的商贸城邑,和内陆矿藏、林木为主的资源城邑。
联通沿海与内陆城邑之间的纽带,则是在闽地群山之间,历代无数人力物力疏通出来,纵横交错的各条水系。同时,又与对岸一海之隔的夷州大岛/通海公室,有着密不可分的诸多联系和历史渊源。
因此,亲自带队进入福建路,也有江畋的一点小小私心。既然不能长期守候在沈莘她们身边,那就在力所能及的时候,顺便帮衬上一把也好。当然身负择捡宫观事之后,也有意想不到的其他好处。
也就是每到一处,都有人赶着上来送钱了。大抵都是当地的僧官/功德使,或是道门威仪使出面,以当地寺观的名义捐赠或是赞助,西京里行院一笔钱,或是对应的物资、土产;只说是聊表心意尔。
这其中的道理也很简单。用令狐小慕的话说,以如今妖异讨捕/巡江御史的大名;一旦被主动找上门去,都是不得了的大事件了;而且就算最后没任何事情发生,作为宫观寺院本身的名声也败坏了。
毕竟无论释道的宗教场所,都是靠历代经营和积累的口碑维系的;一旦和妖异什么的扯上关系,那也意味着变成地方上避之不及的麻烦和是非处。不要说门庭冷落,还可能收到社会排斥颓败下去。
因此,被割肉放血是不可避免之事,毕竟承平百年四海无事,各类寺观之中积存甚多。所区别是被地方官府借题发挥,狠狠宰上一刀;还是主动出钱襄助西京里行院的行事,换取些许风评和口碑。
当然,这笔数量不菲的额外之财,对于江畋没有太大的意义。他从某种意义上说不缺钱,如果真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从另外两个时空,调集数百万缗的金银应急,只是缺乏解释来历的由头而已。
但是对于正在天下,逐渐铺展开来的西京里行院,这笔进项就显得尤为重要了。毕竟,除了西京和洛阳的本部之外,天下十六府的分支机构和常驻武装,各种日常运作和分配调遣,都是要花钱的;
虽然,朝廷自有优先供应和拨付的资金、物资;但也有相应的流程和周期;不是一下子就可以完全到位的。在这种情况下,在公账上通过捐助而来的资金和物资,就能发挥出以防万一的应急作用。
或者说,拥有这么一笔可以自主支配的资源,本身就是西京里行院的底气和凭仗之一。因此江畋这一路行来,也甚少拒绝过地方上的捐赠献纳。在思量之中,群山之间的温岭镇,奄然就在眼前了。
然而,作为山中各条道路的衡冲之地,也是茶叶和矿产的汇集交易之所,由此兴盛起来的温岭镇,此刻却被一片难以形容的绿意盎然所笼罩着;与周围白雪皑皑的山石大地,形成了异常对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