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长至问话，林照夏默了默。</P>

对上孩子灼灼的目光，林照夏想了想，“娘不记得了。你看，娘都忘了长至，忘了你外祖父外祖母，你爹是谁，娘也忘了。”</P>

长至悄悄舒了一口气，“是娘忘了啊。”</P>

“怎么这个反应？”</P>

长至支唔着，“我以为，以为是爹不要我和娘了。”</P>

林照夏心疼地抱住了他。想起小时候也一直在想是不是自己也是被抛弃的，她懂那种感受。</P>

“不是，绝对不是。长至的爹一定也和娘一样，生了病，然后把以前的事忘了。如果他记得长至，一定会来找长至的。”</P>

“真的吗？”</P>

“当然。”林照夏不忍孩子难过，尽力安抚他。</P>

长至找不到爹，虽然有些难过，但现在能躺在娘的怀里，又开心了起来。“娘，你的病什么时候才好？治好了，是不是以前的事就能想起来了？”</P>

想起来了是不是就能带着长至去找爹了？</P>

长至也想成为有爹有娘的孩子。</P>

林照夏仿佛看懂了孩子眼中的祈盼，点头，“放心，娘很快就能好起来的。一定很快就能记起来的，到时候娘带我们长至去找爹。”</P>

想起这些天在琢磨的事，忍不住问他：“长至，你想不想留在娘这边？”</P>

相比大齐，林照夏更想把长至留在现代。这里有更高级的文明，有更好的教育，有更健全的社会制度，有更保障的人身安全。</P>

“想！长至想留在娘身边。”</P>

紧紧抓着林照夏的衣角，生怕她不要他。小脸看着林照夏：“长至留在娘身边，那还能回大齐吗？长至想外祖父外祖母，想舅舅舅娘，想哥哥姐姐妹妹。”</P>

“长至舍不得他们是不是？”</P>

长至点头。</P>

“那等长至有空的时候就可以回大齐看他们啊。”</P>

林照夏也不知道那个时空穿梭会不会一直存在，是不是能自由穿梭。既然她是从大齐而来，是林家的女儿，那她能不能回大齐？</P>

她当然知道把长至留在现代更好。可万一长至以后回不去了呢？</P>

还有，长至的户口要怎么解决？解决不了，长至怎么上学怎么留在这边？这两天林照夏一直在琢磨这些。</P>

“等娘和你外祖父外祖母商量一番再决定，好不好？”</P>

“好。长至想留在娘身边。长至也舍不得外祖父外祖母。”若是大家生活在一起就更好了。长至想每天都能看见他们。</P>

夜里，等长至睡着，林照夏还在想着这些问题，想着要如何解决长至的户口。</P>

直到迷迷糊糊睡去。夜里她忽然做起梦来……</P>

一片迷雾里，一个小女孩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跌跌撞撞往前走，摔倒了又爬起来继续走，地道里的空气越来越让人窒息，她手脚并用往前爬，一直爬。</P>

直到看到前方一片白光闪过，刺得人目痛。她闭了闭眼，这才顺着光加速往前爬，最后，她终于顺着地道爬了出来……</P>

睡梦中，那股窒息感，那样清晰地袭来，让林照夏在梦里也忍不住挣扎了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