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于济阳的巡视,并不是城中,而是在各处河道、水库、桥梁等地。堤坝上,山风不小,吹的人衣袖飘飘。下面波涛起伏,白浪拍岸,水鸟惊飞。这是一处极大的水库,水面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那种,堤坝路口有石碑矗立,上写济阳水库四个大字。能以当地主城命名,便说明了它的重要性,不仅是民用之水,更是滋养灌溉了全郡的良田。萧远此时正站在这里,身边跟着彭双、许虎及一些济阳官员,身后则是锦衣卫和精锐官兵。张善平指着堤坝下的水库道:“陛下请看,这就是济阳最大的水源地,当初这里还不叫济阳水库,自陛下拟定东部三郡后才改的名,意为济阳民生之泉。”“而臣到任之后,便听说了此地往年常有大水,一旦遇到夏季暴雨,就会泛滥成灾,以此山势毁坏下游无数农物庄稼。”“于是臣就将此作为了紧急要务,第一时间征调民夫,重新修筑了此坝,并开凿水渠,同时将下游水流路径分流,这样不仅能防洪,亦能更好的滋养庄稼。”“时至今日,济阳水库蓄水充足,每到农忙用水时,都会开闸滋养。”说着又向导一般来到另一边:“陛下请看,这就是新修的河渠。”眼下正是春耕时节,堤坝底部正有清水放泄,沿着河渠泊泊而下。张善平继续道:“另外,济阳水库还设有水务官差,一旦水线触及红木,就会提前泄之,防患未然.”他侃侃而谈,尽管有邀功的嫌疑,但此堤坝水渠实实在在造福了百姓民生不假,萧远亦不吝赞赏道:“张卿做的对极,水能利民,亦能害民,妥善用之,便是滋养之泉。”说着,他还拍了拍旁边的石墩,举目眺望:“这堤坝修的不错,这里的风景也是极佳啊。”身后许虎送来了一件大氅:“陛下,这里风大。”“恩,再到别处看看吧。”萧远点点头,紧了紧衣领,虽是三月,但山上的大风还是有些冷人的。今天的行程安排的很满,萧远在一众官员的陪同下走走这里,看看那里,巡视了不少地方。随后,于济阳郡府又歇息了一晚,第二天便离开了这里。他走的时候,张善平等人自然齐齐相送,恭敬的不像样子,到了城外还要送,不过被萧远斥回去了。看着他骑马远去的背影,张善平站在城外旷野上,半晌才收回目光,扫了眼一众官员道:“今陛下巡视济阳,视察民情,勉励我等,诸君切记,定要克己勤免。”“我等谨记——”众官员忙应了一声。“好了,都回吧。”张善平迈步离去,一身官服,背起了双手。两日后。济阳以东便是海阳郡了,临海之地。此时此刻,海阳郡守正在焦急等待,他的心中有紧张、有激动、有担忧。因为萧远在济阳并未隐藏身份,所以他已经收到了一些消息,认为陛下的下一个目的地,应当就是海阳郡。当然,海阳郡守在第一时间已经检查了重要的公文,确认有没有什么疏漏之处,更是责令武卫府紧急肃清了一下街道。他做好了充分万全的准备,以恭迎萧远,甚至都想好了阿谀奉承之词。哪知萧远根本就没有来这里的意思,而是直接去了威海水师大营。正当海阳郡守来回踱步的时候,一名吏员急匆匆跑了进来,未等其说话,郡守已是精神一震:“是不是陛下来了,快,随我出迎。”说着抬脚就走。“不是啊大人,陛下,陛下好像并没有来海阳”又过一日,东部地区秦军水师大营。当初收复东夷后,萧远就在这里建立了军事基地,并不是为了镇压东部,而是用于海防。这里就相当于一个军区,主将是陈贯,副将乔云。两人皆精通水战,平常也能调练水师。秦军的水师大营跟陆地营寨差不多,一样是依地利而扎,同时能够迅速入海登上战船。当萧远抵达这里的时候,营门站岗的士卒大吃了一惊,先是瞪大眼睛,接着才反应过来,瞬间跪地:“参见陛下!”巡逻的士兵也都停下脚步,齐齐单膝跪地:“参见陛下——”马上君主,开国皇帝,这些将士们大多都跟着萧远打过仗,能认出他并不奇怪。“都平身,各司其职。”萧远一摆手迈步而入。“诺!”众将士应声,巡逻的恢复巡逻,站岗的腰杆笔直。行往主营,一路上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无数次,消息也很快就在军中传开,士卒们脸上都带着喜色,因为萧远对秦军将士是最好的。这样的皇帝,南征北战、一统天下,在整个秦军中的威望实在太高了。不多时,陈贯和乔云也着急忙慌的小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干偏将校尉。众将一撩征袍,齐齐单膝跪地,抱拳震声:“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众将平身。”“谢陛下——”众人起身后都凑到了萧远周围,众星拱月一般,七嘴八舌,纷纷问好。秦国将领对萧远的亲近无需多说。陈贯则道:“陛下,您到了这里,末将方才才知晓,都未能远迎。”萧远温和笑了笑:“刚从济阳那边过来,就顺带看看。”说着看了眼周围:“怎么样,这里还住的习惯吗。”“都习惯,陛下指哪,末将就去哪!”陈贯正声说了一句,又道:“别的没什么,倒是海鲜吃了个够。”“哈哈!”这话自然引来了一阵爽朗笑声,许虎捶了捶他的肩膀:“老陈,你小子可以啊,这么久没见,好像长结实了不少,就是黑了。”“海边太阳毒,再黑也没老刘黑。”陈贯打趣另一名偏将。众将都有袍泽之情,相见叙旧,很是热闹,簇拥着萧远行往主帐。路上,萧远也随口问了一句:“最近军务如何?”陈贯道:“除了日常训练,其他无事,倒是前段时间,末将令几队士兵把以前的一些海匪给清了一遍。”(本章完)